第三章

我閉上眼，忽地笑了。

“皇上既然恨臣妾，為何不殺了臣妾？”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眼底猩紅：“你以為朕不敢？”

“你這種攀炎附勢的人朕見多了，朕怎能輕易讓你死？！”

薑雲見狀，立刻嬌聲道：

“皇上，別生氣呀，姐姐當時是怕死，也情有可原......”

李承澤猛地鬆開我，一把將薑雲按在榻上，動作粗暴得近乎發泄。

“滾出去跪著！”他衝我厲喝。

我踉蹌著起身，轉身的瞬間，喉間腥甜翻湧，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娘娘！”殿外的老嬤嬤驚呼著扶住我。

我擺擺手，擦去唇角的血，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椒房殿。

身後，薑雲的嬌吟和李承澤的低喘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場淩遲。

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我不愛他了。

當初都窮苦時，李承澤說以後要補給我椒房之寵。

如今椒房仍在，我卻隻能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幸福恩愛。

摸著手臂上換血的疤痕，我忽然很想知道：

一切真相大白後，他看向我，會是什麼神情。

03

兩年前，太子勢力猖獗，李承澤最親近的唯我一人。

醫師告知換血之術後我便知道，隻有我能救他。

手臂上方生生割出一條三寸的猙獰疤痕，

深褐色的毒血從他的身體流向我，換走鮮紅血液。

從那時起，我的身體便徹底垮掉。

弱不禁風，關節刺痛，夜夜咯血。

後來，情況日漸糟糕，疼痛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痛到暈厥，又再度被活活痛醒。

......

換血之術進行三天，李承澤尚未蘇醒，太子的兵馬卻已兵臨城下。

我拖著病軀去談判，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太子卻對我一眼相中：

“要是你能跟我，我就饒李承澤一命。”

指尖把掌心掐出了累累的血痕，可我卻別無他法。

為了李承澤能活下來，我對他說：“好。”

我垂眸，感受到心在滴血。

那時薑雲忠心耿耿陪著我見證了一切，我將李承澤托付給她。

她對著我乖巧點頭。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我與李承澤是血肉相連的愛情，他將我看得比一切都重，

甚至重過自己的生命和奪嫡的事業。

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了我，將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讓。

我隻能咬著牙騙他。

騙他說我是太子的人，他配不上我。

騙他說我從未愛過他。

騙他說我當初跟著他，不過是因為能嫁入皇室，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