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看見許迢迢有些懊惱的神情,我撚掉粘在我眼皮上的茶葉。
想想實在沒必要多說,一臉茶葉的女人對麵坐著一個手提空茶杯的女人,一目了然的情境。
我實在沒必要自取其辱去回答他的怎麼了。
「沒事。」捋兩把頭發,把沒摘幹淨的茶葉摘一摘,順便再措措辭,看怎樣能讓我財大氣粗的丈夫手指縫鬆快些。
齊盛揣著文件走過我身邊時,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接著腳步不停。
「你怎麼來了。」漫不經心的語氣。
「我......」
他拿下許迢迢一直捏著的杯子,輕輕放在了小茶幾上,空出來的手親昵地捏了捏許迢迢的手腕。
原來他根本連客套的回答都不想聽,滿心滿眼都是許迢迢酸了的手腕。
我也想降低存在感,盡量避免自己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可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而我也真的很想要那筆錢。
「吭」我暗示自己的存在。
齊盛回頭,滿眼都是疑惑,怎麼還沒走。
當然沒走,「齊盛,我要錢。」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但我已經被錢這回事折磨太久,很久顧及不到我的自尊心了。
「你。」
「沈然,你要點臉吧。你們家不是財大氣粗嗎?投了個好胎,怎麼還惦記上齊盛的錢了。」齊盛話都沒說出口,我就被許迢迢劈頭蓋臉一通質問。
齊盛看向我,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也是讚同許迢迢的說法。
許迢迢抬頭眷戀地看了一眼,也仿佛從齊盛的沉默裏獲得更多的勇氣。
「你剛剛那麼趾高氣昂,你不覺得應該對我道個歉嗎?這樣吧,那杯茶,我很不喜歡,你去重新買我愛喝的東西來。」她衝我昂起下巴,理所當然地吩咐著。
趾高氣昂,誰啊,我嗎?
這個頭發還散發著濕漉漉茶香的我嗎?
我盯著齊盛,他仍然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哪怕我們不是夫妻,也不至於......
「既然迢迢這麼說了。」他終於張口,可我的心卻隨著他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字地往下沉,沉到一顆拳頭大的冰順著滑進我的胃裏。
我的臉色一定難看到一定地步,可他毫無所覺「那你去買吧,反正迢迢的口味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沒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