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後沒幾日,鄧知遠就將他在老家的青梅,江晚棠接來了太傅府,隻是這一世,沒有帶那個兩歲的孩子。
爹爹初見時十分氣憤,最後還是與前世態度一樣,打算將這位女子遠遠送走。
我攔下了他,“爹爹,鄧知遠既然這麼重情重義,您就成全了他吧。”
我看他娶了這麼一個毫無助力的鄉野姑娘,誰還能扶他在朝堂青雲直上!
那江晚棠初見我,便躲在鄧知遠身後。
鄧知遠將她拉到前麵,一雙眼睛溫柔似水地看著她。
“晚棠,你不必妄自菲薄,以後你是當家主母,她雖是平妻,但在你麵前,永遠以你為主,你要拿出當家主母的氣派。”
還招呼我,“趙念心,晚棠一路舟車勞頓,你過來給她敬杯茶。”
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臉上慍怒。
“趙念心,你都還沒進我鄧府的門,就如此不給我麵子,你信不信我去求皇上收回旨意,你這樣不守婦道的女子,我鄧知遠不要了!”
我緩緩開口,聲音清冷,“速去。”
他氣得拉著江晚棠拂袖而去。
出門的時候,那江晚棠一改柔弱做派,對著我露出一個譏笑。
似乎在說,隻有她才是鄧知遠心尖尖上的人。
沒過幾天,下人送過來娘為我請工匠打造的純金頭麵嫁妝時,恰巧被江晚棠看到了。
當晚,鄧知遠就來向我索要。
“趙念心,你不過是平妻,如此貴重的頭麵,定然是要給正妻的,你懂事一些,我以後多疼疼你。”
“還有你那嫁妝,實在是太過招搖,成婚那日,我是要同時娶你和晚棠二人,雖然我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添到了晚棠的嫁妝裏。但若是嫁妝懸殊太多,晚棠麵子上過不去,我亦會心痛,你懂事些,自己分出來七成給晚棠吧。”
我拿起桌上的脂粉就往他臉上砸,“你想送金山銀山我不管,我的嫁妝你敢動一個銅板,我立馬告到開封府!”
江晚棠突然出現,撲到鄧知遠身上護住他。
還跪在地上,滿眼含淚跟我說,“請趙小姐不要為難鄧郎,他也隻是太在意我了,你若是不想分嫁妝,那便不分了,索性我一個鄉野女子,本也就沒什麼麵子。”
鄧知遠聽到這話,怒意大發,將江晚棠拉起來,雙手托住她的肩膀。
“你是我鄧知遠的妻,唯一的妻,也是狀元夫人,你不許這麼說自己。”
我拍拍手,好一對感天動地的貧賤夫妻。
我自己的嫁妝,不想平白給別人,倒成了我的錯了。
沒過幾日,宮裏送來足足十幾駕馬車的金銀玉器,珠寶首飾。
鄧知遠拉著江晚棠,如同打了勝仗的公雞一般。
趾高氣揚地對我說,“你就守著自己那點東西吧,看見沒,宮裏送來的,都是皇上給我和晚棠成親添置的。”
掃地的家丁停了下來,“姑爺,剛才傳的皇上口諭,不是說這是給小姐的嗎?”
鄧知遠哼了一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一個女子,即便是太傅家的,也上不得台麵,聖上自然是看我狀元的麵子,才給她這些許東西,自然都是我的。”
“既是我的,那便是晚棠的,分那麼清楚作甚!”
看我不言語,家丁哦了一聲,繼續掃地了。
皇上昨日給我傳過信,說是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便送點東西給我挑。
沒想到,竟送了這麼多。
既然鄧知遠高興,那且讓他再高興幾天,反正婚期也就隻剩一月。
這幾日,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各種紅綢絲帶飄滿了整座京城。
鄧知遠滿麵紅光,經常邀請一些同期的考生來太傅府。
還當眾炫耀,“皇上真是太看重我了,這滿城喜氣洋洋,隻為我和晚棠成親之喜,我定當為皇上肝腦塗地。”
在一片恭維聲中,他瞧見了我,吆五喝六地喊我過去。
“趙念心,你過來。”
“這些都是我昔日好友,你過來給他們敬杯酒,他們也就認你這個嫂嫂了。”
我饒有興致地走過去,“他們的嫂嫂,不是江晚棠嗎?”
鄧知遠麵色一滯,“對對,晚棠才是正妻。”
隨即轉過去對著眾人說,“青梅竹馬不可辜負,鄧某不是攀附權貴之人,沒想這太傅嫡女,即便做妾都要嫁給我,鄧某看她還算懂規矩,應該能伺候好晚棠,這才應下。”
喝酒的幾人臉上頓時露出欽佩的神色,“狀元郎好手腕啊,這太傅嫡女都非你不嫁了,這傳出去,當是京城佳話啊。”
我心中冷笑,往日就他們這種進士,都登不了我太傅府的門。
如今竟然敢當眾奚落我了。
鄧知遠,你且再得意幾日,再過幾日,我定讓你大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