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呂曉楠和薑敏異口同聲喊我。
我上揚起唇。
但沒停下腳步。
直到跨出門沿的那一刻,我聞見許薑越被他們壓著,不甘願卻又不得不磕頭的嗚咽聲。
我徐徐轉回身子。
「早這麼識趣不就結了。」
許薑越的抽泣聲中,我一點點替他回憶。
「多少回,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挨打的人,卻是我。」
薑敏咬牙一閉眼,一巴掌狠狠朝許薑越左臉扇去。
「我拚死拚活養家糊口,你卻坐享其成勾引我未婚妻。」
呂曉楠像個機器,懟著許薑越的右臉瘋狂扇去。
「故意散播我的謠言,害我被同學霸淩,被同事嘲笑。」
「還買通我的秘書,窺探我的行蹤......」
......
我一件一件回憶,他們一件件的打。
直至許薑越學了乖。
看我的眼神,除了畏懼,就是驚恐。
「清儒,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呂曉楠鬃狗一樣垂涎著我的手,「你看,船票是不是.......」
我滿意的把船票扔到他們反身另一側。
他們三個跪爬著,蜂擁上去搶。
眼睛都不瞎。
人有三個,但船票,隻有兩張。
結果沒有意外。
前一秒還麻木懵怔的許薑越,幾乎拿出向死而生的信念,飛撲過去。
重重砸在地板上。
卻把兩張票緊緊搶在懷裏。
凶惡瞪著緊追而來的兩人。
一個是他真愛,一個是他親媽。
「都別過來!不然我就毀了它!」
不得不說,人的思維很奇怪。
不曾擁有的時候,是不會肖想不存在的事。
可一旦希望就在眼前,難免會篤定。
它本就該屬於自己。
薑敏拿對付我的那套說辭,照搬給許薑越。
「我生你養你二十五年,半輩子都給了你,沒虧待過一星半點,許薑越,你不能不孝順!」
呂曉楠也不甘其後,打溫柔感情牌。
「親愛的,我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相信我,去了火星,我會更加愛你,我才是你的後半生!」
許薑越瘋了似的笑起來。
「剛才打我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這話?」
兩個人不約辯駁。
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試圖換來饒恕。
全然已經忘了。
船票的主人,究竟是誰?
可我不想計較了。
隻盼著他們的火星之旅越快越好。
「車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十點,我來接人。」
放下最後通牒,我離開了人性大考的修羅場。
叱罵、哀求、憤怒、感激,起此彼伏。
但我相信,這一夜,總會有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