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鏟除,永安侯府難得呈現清明之態。
沈承顏心情大好,“可算能過上安生日子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
沈萋萋翻看賬簿,仍然眉頭緊鎖。
“惡奴都鏟除了,你就莫要愁眉苦臉的了!”
沈萋萋回過神,蹙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大姐姐,侯府的田莊這些年遭遇了什麼?”
“為何每個月應按例繳納的錢財遲遲不到?”
聞言,沈承顏先是輕輕地搖搖頭。
隱約回想起了什麼事情,她微微抿唇,直言不諱,“我前些日子聽說,最近是大旱天,田莊上的佃戶收成逐漸減少,甚至不夠本錢。”
“那些佃戶上門來求情,母親心軟,近幾個月便不曾收過田莊上佃戶的銀錢。”
大旱天?
沈萋萋止不住地皺起眉頭,神情凝重。
“他們的話,也不可全信。”
據她所知,這兩年的莊稼收成一直都不錯。
田莊的佃戶們也賺了不少。
他們向沈秋氏賣慘,無非是看重她心地善良,斷然不會借機為難。
她回來了,可不會任由他們欺負人了!
“大姐姐,稍後我要親自去一趟田莊。”
沈承顏顯然有些詫異,正準備開口詢問緣由,便瞧見她先一步起身。
“大姐姐,我懷疑佃戶對田莊的真實情況有所隱瞞,前去查看乃刻不容緩的事。”
她邊說,邊向外走。
“若母親問起,你便幫我好生勸說幾句。”
她的能耐如何,沈承顏親眼見識過。
遲疑片刻,她微微頷首:“萋萋,你放心去吧。”
為避免侯府出事,沈萋萋還特意將連翹留下來。
她機靈聰明,若真是有事,定會第一時間通風報信。
隨後,她上了馬車上,隨著車夫一並前往城郊的田莊。
不成想,半途中竟撞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沈萋萋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連忙催促著車夫調頭。
殊不知,薑非寒本就是奔著沈萋萋來的。
他二話不說地掀開簾子,又幹脆利落地跳下馬車,直接衝著沈萋萋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萋萋,不用躲了,我知曉你在馬車上!”
“若你不想無辜的車夫因你喪命,就速速下來!”
一陣低沉嘶啞的男聲傳來,是薑非寒!
沈萋萋頓感毛骨悚然,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攏,素淨的小臉上多了一抹厭惡和冷意。
她都離開國公府了,為何還要糾纏不放呢?
罷了!車夫終歸是無辜的。
她咬著牙,最終掀開簾子。
待她下了馬車,薑非寒嘴角微微上揚,強硬地拉著她的胳膊,一臉勢在必得,像在看獵物。
“萋萋,那侯府有什麼好的?”
“聽哥哥一句勸,乖乖地同我回國公府,我會對你好的!”
說罷,他自顧自地攬著沈萋萋的腰肢。
察覺到她的抵觸,他厲聲威脅:“聽話!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沈萋萋恨的牙癢癢,又勢單力薄,隻能任由他將自己拽到國公府的馬車上。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城北的院落前,那正是薑非寒的私宅。
遣退下人,他抬眸,上下打量著她,“永安侯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吧!看你這小臉兒瘦的,真讓哥哥心疼啊!”
“不過無妨,以後你住在這裏,一輩子侍奉我,留在我的身邊,我會讓你錦衣玉食的!”
和薑煜雲的隱忍不同,薑非寒一向偏執又狠絕。
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他麵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對了,你要不聽話,休怪我不客氣!”
說話間,他取出事先備好的鎖鏈。
“你要幹什麼!”沈萋萋不停地往後退。
“別怕!哥哥很溫柔的!”
他快步上前,硬生生地將鐵鏈扣在她的腳踝上。
他就是個活脫脫的瘋子!
沈萋萋暗自唾罵,為了能穩住薑非寒,她不得已咬著牙,強裝配合。
“薑二公子,你也知曉,我已回了永安侯府。”
“你若鐘意於我,便應按照禮法上門去求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見她臉頰微微泛紅,露出一副女兒家的嬌羞之色,薑非寒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他彎下腰,挑起她的下巴。
“我為何要三書六聘?那多麻煩!”
“將你鎖在這裏,你就像隻狗一樣,眼巴巴地等著主人過來,這不好嗎?”
他猛然伸出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脖頸,偏執又陰狠的眼眸中盡是猩紅一片。
呼吸越來越艱難。
沈萋萋沒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還不斷地拚命掙紮著:“薑非寒,你快鬆手!”
瞧著她臉頰漲得通紅,呼吸愈加急促,薑非寒才漸漸地回過神來。
他咬了咬牙,最終鬆開了手。
“沈萋萋,我定會將你的傲骨徹底摧毀。”
“要不了多久,你便會成為搖尾乞憐的狗!”
撂下這番話,薑非寒甩袖離開。
見他的身影漸漸遠去,沈萋萋鬆了口氣。
她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方才的薑非寒,猶如地獄中的惡鬼,又似心靈扭曲的變態!
他一定是瘋了!
現如今,她隻能想方設法地穩住他,順從他。
否則他一旦喪失理智,後果不堪設想。
入夜漸微涼,沈萋萋靠坐在床榻,仰望窗外的月色,低聲呢喃。
“戰容璟,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