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她緩緩道來,“父親,母親,您二位也無需為此事操心。”
“蕭家是斷然無法逼迫我的,女兒也有法子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你們放寬心便是。”
聞言,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頗為擔憂。
沈秋氏忍不住上前兩步,她抬起手摩挲著她的麵頰,溫聲細語地說道:“萋萋,若你解決不了,便及時與母親說。”
“不論如何,母親定會護你周全。”
沈萋萋心底湧起一股暖流,這便是久違的母愛吧!
好半晌,她回過神,收起眼底的動容,乖巧地點頭應答。
“好,女兒明白。”
回到永安侯府的第三日,沈萋萋便發覺府內呈現出衰敗之象。
瞧著為數不多的下人,從早到晚皆懶散又隨意,終是意識到問題所在。
沈秋氏與人為善,心慈手軟,哪怕仆人犯了事,也不忍責罰,口頭說兩句便就此打住,致使他們愈演愈烈,常常偷奸耍滑,甚至從中吃回扣。
想當初在國公府,府內可謂固若金湯,下人規規矩矩的,哪兒敢偷懶?
她既然回來了,那整頓家中內務,便義不容辭!
思及此,她簡明意駭地同沈秋氏道明情況,“母親,府內的下人也該整頓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再放任不管,他們便會像蛀蟲似的爛在府內,屆時侯府再無翻身之日。”
對上她堅定的眼神,沈秋氏微微有些錯愕。
不知怎的,恍惚間,她竟從沈萋萋的身上看見了侯爺當年意氣風發時的樣子。
單單是這麼一幕,就讓她不禁為之動搖。
一旁的沈承顏早有想法,見沈萋萋打了頭陣,也跟著附和:“母親,小妹所言甚是有理,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是該好好管教了。”
沈秋氏止不住地歎息一聲,她苦笑著,自責不已。
“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錯,若非我放縱不管,侯府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可在沈萋萋眼中看來,此事並非是她的過錯。
她體恤仆從,本是好事。
反倒下人不識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臉,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致使如今的局麵。
她壓製住眼底的冷意,遞過一杯熱茶。
“母親,此事並非您的過錯,您也無需自責。”
談話間,她的神色愈加冷淡。
“事已至此,糾結是誰的錯已無用,當務之急得解決禍患,便交給女兒來做吧!”
整頓侯府,絕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之後的幾日,沈萋萋翻看文冊和賬簿,沈承顏便坐在一旁幫忙。
可越看,就越生氣。
沈秋氏向來節儉清貧,可不知為何,賬簿上的流水卻隻增不減。
就連日常買菜的錢,都遠比正常的價格貴。
這分明有人中飽私囊!
一切徹查清楚,沈萋萋挑了個好日子,將惡奴喚了過來。
“趙管事,侯府這些年待你一直不錯,你為何要行不義之事?”
“你的良心何在?”
沈萋萋冷冷地抬起眼眸,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陰沉。
“呸!”
趙管事啐了一口唾沫,不屑一顧,更是不知悔改,“永安侯府本就是個空架子,我占些便宜又怎麼了?那也是我應得的!”
聞言,沈萋萋不由得擰了擰眉頭。
“真是不知悔改!”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呢喃一聲,她緩緩地抬起手來。
“連翹,將這些不識好歹的惡奴通通發賣出去!”
連翹,戰容璟特意給她安排的武婢,行事機靈又敏捷,身手更是了不得。
得了吩咐,連翹二話不說地躬身行禮。
“奴婢這就去。”
趙管事是府裏的老人,習慣了沈秋氏的行事風格,哪裏看的慣沈萋萋?
趁著連翹去遣送其他奴仆的功夫,他暗中盯上背對著自己的沈萋萋。
“沈萋萋,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咱們就一起下......”
他眼神陰狠,手持短匕首踱步而來,恨不得當場直接將沈萋萋給了斷,以解心頭之恨。
說時遲,那時快。
一枚飛鏢赫然從暗中飛出來。
“咻——”
飛鏢刺進他的咽喉,血濺了一地,人徑直倒下,死不瞑目。
聽到動靜聲,沈萋萋正要轉身去察看,卻不料閃過一抹黑色身影。
玄燁畢恭畢敬地衝著沈萋萋行禮,“屬下玄燁見過沈小姐。”
玄燁,又是戰容璟留下的暗衛。
不愧是戰王,留的人個個身手不凡。
沈萋萋擺了擺手,“起!”
想起正事,她轉過身,趙管事怒目圓睜的臉印入眼簾。
看來方才的動靜是他鬧出來的。
死了也好,省的浪費時間。
玄燁生怕沈萋萋會被嚇到,想著製止。
轉瞬間發現她淡然自若,毫無畏懼,可不像嬌生慣養的名門貴女。
難怪能被王爺看重,確實不同凡響!
沈萋萋麵不改色,不疾不徐地吩咐,“玄燁,將這裏收拾幹淨,莫要走漏了風聲。”
“是。”
她沈萋萋從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角色,早在之前,便見識過數不勝數的陰狠手段。
到如今,她也查出些眉目。
很早之前,便有人在暗中處處針對侯府,致使曾經風光無限的永安侯府一落千丈。
不過無妨,她有的是時間陪他們耗!
她會將這一切徹查清楚,他們欠侯府的,她亦會一筆筆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