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陸既明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爬上床。
他從背後抱住薑念初,“念念,還在生我的氣嗎?”
薑念初睜開眼睛,“你能不能送走許清歡?隨便哪裏都行。“
陸既明的身體一僵,“念念,她馬上就生了,到時候我就把她送到月子中心,然後好好補償這段日子對你的虧欠。”
見她不說話,又補充道:
“我畢竟是受人所托,也不好半途而廢......”
薑念初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陸既明的手從她睡衣的下擺探進去,一點點繞到胸前。
薑念初感受到身後的變化,向前挪了挪。
“我剛做完手術,還在流血。”
陸既明訕訕地收回手,“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屍兩命。”
“你說怎麼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呢?”
薑念初冷笑一聲,“你想說什麼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陸既明討好地親親她的耳垂,“念念,你是不是有一個護身符?你說過挺靈驗的。”
薑念初心一抖,“我媽給我求的護身符,你想幹嘛?”
陸既明欲言又止,“清歡貧血,又體弱,我怕她出意外。”
薑念初譏笑,“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既明蹙眉,“念念!她肚子裏是我......”
薑念初冷冷地打斷他,“是你最好兄弟的孩子,對嗎?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呢?沒爸爸嗎?”
一句話噎得陸既明啞口無言。
他拍拍她的後背,“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處理工作。”
薑念初已經不想探究他究竟是真的在書房工作,還是在許清歡的臥室捏腳。
原來失望積攢得多了,就真的會麻木。
第二天清早,薑念初整理床鋪時發現放在枕頭下麵的護身符不見了。
知道護身符位置的隻有陸既明。
薑念初跑下樓,“陸既明,陸既明!我的護身符呢?”
陸既明不在,許清歡正在餐廳吃飯。
薑念初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紅繩,“那是什麼?”
許清歡擦擦嘴,“這個嘛,既明哥給我求的護身符,保佑我們母子平安。”
薑念初一把將護身符拽下來,“這是我母親給我求的,陸既明還真是能借花獻佛。”
“啊!”
許清歡吃痛,捂著被紅繩扯出的紅痕。
“薑念初!你有能耐就讓既明哥從我這兒拿回去,現在欺負一個孕婦算什麼?”
薑念初眼神淡漠,“陸既明你可以搶走,護身符絕對不可能!”
就在她轉身的刹那,許清歡突然將麵前的滾燙的熱粥潑向自己。
薑念初不解地看著她瞬間被燙紅的臉和脖子,“你瘋了?”
門口卻傳來陸既明冰冷的聲音,“薑念初!”
他快步走過來,肩頭重重撞在她身上。
“砰!”
薑念初沒站穩,小腹狠狠撞在尖銳的桌角。
一陣鈍痛自上而下,像有人拿著一把錐子反複在她的小腹攪動。
薑念初扶著桌子臉色煞白,額頭全是冷汗。
許清歡淚眼婆娑地看著陸既明,“沒關係的既明哥,陸太太不是有意的,你別怪她。”
他拿來冰袋動作輕柔地給她冰敷,視線落在她的脖頸上。
他的指腹不自覺地觸摸那道顯眼的紅痕,惹得許清歡眼波流轉一陣戰栗。
陸既明連忙將手收回,“這又是怎麼弄的?”
許清歡又是一陣委屈,“是我不好,搶了陸太太的護身符......”
陸既明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落在薑念初身上。
“一個破護身符而已,是我拿給清歡的,你有氣衝我來,那麼熱的湯潑她幹什麼?薑念初抬起頭指著許清歡,嘴唇因疼痛而止不住地發抖。
“我沒潑她,是她自己......”
陸既明搖搖頭抬手打斷她的話,語氣失望。
“念念,你也是差點做媽媽的人,怎麼這麼沒有同理心?”
薑念初抬起的手忽然失了力,指尖懸在半空,最後重重垂下。
“是啊,我差點就做媽媽了,隻差一點......”
陸既明的睫毛一顫,“念念,我們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薑念初緩緩直起腰背,轉身背對著他們。
“你會有,但我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