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公主，謝公子在府外站著，他自罰了九十九鞭，渾身是血，說是......還給公主了......”

她狠狠掐著被褥，手臂傷處沒有一刻不疼。

他放了她很多血。

她現在還有些頭暈。

謝之瀾聽說她醒了，渾身是血地進來，“公主，還請日後高抬貴手，不要再害巧巧。”

她盯著他，“你就那麼相信趙巧巧？”

不管她說什麼都不信。

“是。”他篤定道。

“是她說，毒是我下的？”

“此事無她無關......”他微微蹙眉，不想將趙巧巧牽扯進來。

她頓了頓，他雖然沒說，也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你愛她？所以你從不懷疑她？”她捏了捏手心，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頓了頓，“是。”

與她猜的分毫不差。

聽到他親口承認，她依然忍不住心痛。

她最後抱有的一絲期待，也徹底消散了。

她越來越想知道，他知道自己認錯所愛時，會是什麼樣子了。

她在府內養傷，直到春日宴的帖子遞來，才出了公主府。

宴上，眾人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聽說謝公子為了給趙小姐解毒，去了公主府......”

“他怎麼敢的......”

......

她品著茶，並不在意。

不遠處，謝之瀾與趙巧巧成雙成對，一會吃點心，一會擦汗。

她悄然避開視線，繼續品茶。

“公主當初的劍舞，讓人過目難忘，令人欽佩......”

她當初的劍舞被人提起。

謝之瀾突然朝她望來，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驚訝。

她回眸看去，一旁趙巧巧臉上沒了血色。

有人起了話頭，“公主，當初臣未能親眼所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

她悄然彎起唇角，揚眉應下，上場時，卻見趙巧巧弄翻了茶水。

茶水滾燙，弄濕了她身上大片衣裳，她的臉色瞬間煞白。

一臉震驚盯著她的謝之瀾，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抱著趙巧巧疾馳而去。

一曲劍舞，他又錯過了。

宴後，她去河邊賞花。

趙巧巧不知從哪過來，鬼鬼祟祟的。

“公主殿下，可是知道了什麼？”她跪下行禮，直接問了出來。

許是時間匆忙，與她平日拖泥帶水的模樣不同。

曲雲貞輕笑著，雙手叉腰，“知道你騙他嗎？”

騙他當初的劍舞是她自己跳的。

趙巧巧瞬間白了臉，眼眶卻紅得紮眼，“公主......臣女是府內庶出，自小就不受待見，飽受欺淩......公主可否將他讓給我......”

趙巧巧過得不好，所以要來搶她的東西。

哪有這樣的道理。

上輩子，要不是趙巧巧，她怎麼會守寡一生。

“要是我不願意呢？”她望著趙巧巧，滿目冷光。

趙巧巧神色突然變得狠厲，站起身來，猛地推了她一把，“那就別怪我了......”

她的身後，是渾濁冰冷的河水。

河水灌入口鼻，曲雲貞掙紮著呼救，“救命！謀害公主了！救命！”

遠處，恰有人聲傳來。

趙巧巧心間一顫，跟著跳了下來，水花將她撲得更遠。

“救命呀！公主落水了！”

趙巧巧還嫌不夠，在水中撲騰了好一會，借著水花的力道，將她越趕越遠。

謝之瀾趕到時，她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河水淹沒口鼻，馬上就要將她吞噬。

可他卻隻看了她一眼，就跳下水去救了趙巧巧。

趙巧巧虛弱地睜著眼，瞥了她一眼，“救公主......公主身份尊貴......”

她似乎想驗證些什麼，並不是真的想他救人。

河水淹沒頭頂，她也聽到他冰冷的話，“身份尊貴？再尊貴也沒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