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的轉身,我準備逃離這裏,卻迎麵撞上一個女人。
“你是宋初夏吧,我看過你的照片。”
“聽說你上周出院了,身體已經好多了吧。”
我看著麵前的女人,腦海中的影象逐漸清晰。
那年在非洲,我的確參與過當地的獻血活動。
而當年給我抽血的,正是眼前這個女人。
“對了,聽華朗哥說你們下周就要結婚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麵前的劊子手言笑晏晏,一臉溫柔的看著我。
隻是語氣中沒有一絲祝福的意味。
我借口畫廊有事,轉身想走,華朗卻開門出來。
“宋初夏,你怎麼在這?”
他探究的打量著我,看我神色無常,料定我沒有聽到。
“婚紗挑好了嗎?”
我心中一涼。
婚禮的大小事務都由華朗說了算,不讓我插手半分。
之前我以為他是怕我累著,現在看來,不過是想親手送給愛的女人罷了。
現在連婚紗我也不能做主了。
“挑好了,是那條魚尾款。”
“魚尾款不適合你,去換成抹胸款。”
果然。
我身材高挑,魚尾款最能展示,而麵前的葛詩雲身材豐滿。
抹胸款式給誰穿,昭然若揭。
無力再做糾纏,我點頭答應。
一旁華朗的朋友看不下去,眼帶同情的看我一眼。
“要不要考慮一下把婚禮延期?”
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他,隻不過有的是憤怒,有的帶著感激。
“我的意思是,嫂子才剛出院,辦婚禮勞心勞累,不如等嫂子身體再好些,到時候辦一場更盛大的。”
華朗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語帶憤怒:
“宇恒,真是枉我們朋友這麼多年。我婚禮你非但不祝福,還變著法的阻攔?”
宇恒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打斷。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隻不過這場婚禮我盼了8年,實在不想再等了。”
沒錯,8年來我做夢都想嫁給華朗。
多少次病情危機之時,我都是心中想著他,才硬挺過來。
我以為出院之後,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到頭來,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麵前的葛詩雲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華朗身邊,親昵的樣子毫不避諱。
心中酸澀,我別過頭,跟他們告別,希望今後永遠不見。
“我還有點事著急處理,再見。”
我把車開得飛快,卻在離機場還有最後1公裏的時候,被一輛卡車撞下了橋。
疼痛快要將我吞噬,意識消失之前,才明白華朗的那一句:
“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特護病房。
不出所料,婚禮已經舉行完畢。
熟悉的疼痛傳來,我看到身體又一次由內而外的泛著潰爛。
華朗自己也是學醫的,他不是不知道,對於艾滋病患者,任何一次細小的皮外傷都可能致命。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聽到他跟人說著什麼。
“酬金已經打到卡上,這次做的不錯。”
我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半天才反應過來。
為了葛詩雲,他竟然不惜又一次搭上我半條命。
病房門被推開,華朗坐到了我的床邊。
他一張一張的欣賞著和葛詩雲婚禮的照片,完全沒注意我已經醒了。
每一張照片都被他放大,葛詩雲的臉妝容精致,神色幸福,而病床上的我,神色枯槁,宛如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