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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了把掃帚給梁遠意,指揮他開始打掃衛生,自己在網上下單了水果,邊吃邊教育他。
“你不要把你和家裏斷絕關係的事再和別人說知道嗎?”
“有些人你以為是朋友,但人不一定把你當朋友,到時候看人下菜碟或者欺負你怎麼辦,以後也別再跟那些多得數不完的朋友來往,知道不?”
梁遠意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笑得有點傻:“明月,你好為我考慮。”
我心虛地移開目光,其實我隻是怕他沒錢的事情暴露出去,我會很沒麵子,所以才限製他而已。
舞蹈係係花顧明月的男朋友,可以是那個帥氣多金又肯對她好的富二代梁遠意,但不能是一個窮得隻能對她好的梁遠意。
以後出去教課的價格不然再調高一點吧?
不讓梁遠意出去跟朋友花錢,但總歸要維持一下他自己表麵的生活水平,不然也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
我苦惱地想著,單憑梁遠意自己恐怕是很難辦到,隻能我也多辛苦一點了。
梁遠意打掃完衛生就是晚上,我點了外賣,簡單的炒麵。
梁遠意顯然有些接受不能:“明月,你確定這是幹淨衛生的嗎?”
我耐著性子回他:“放心,吃地溝油也死不了,普通人都吃這些。”
我舍友還天天吃凍了八百年雞肉做的黃燜雞呢。
梁遠意不吭聲了,把一份炒麵吃完,隻是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吐了,吐到最後還進了醫院掛水。
要不是我吃了同樣的炒麵沒事,我真的會懷疑炒麵老板是不是往裏下毒了。
但事實隻是梁遠意的腸胃太嬌貴罷了,他從前連學校食堂都沒吃過,家裏有專門的阿姨會每天給他送飯。
我跑上跑下給梁遠意辦完住院手續,交了一千塊錢醫藥費,時間已經很晚,醫院裏很安靜。
我坐在床邊,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還要努力睜開眼看著吊瓶。
梁遠意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因為燈光還是別的緣故,他的眼角有一閃而過的水光。
我故意笑他:“現在是不是後悔跟家裏決裂了。”
“不後悔。”
梁遠意沉聲回答,“顧明月,你也別後悔,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的。”
“我憑我自己,也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咱倆永遠在一起。”
我莫名為這句話心驚,後來我才知道,梁遠意說這話時,真的下了很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