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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分鐘,我思緒百轉千回,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個遍,最後解開了脖子上的項鏈給他。
“你把這個拿去賣二手吧,應該還能賣個幾萬塊。”
“你校外的房子沒了,就得住學校裏的宿舍了,我陪你去找導員申請住校,以後你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
我有些可惜那條項鏈,一半是因為這是我身上為數不多的奢侈品,我還想戴著裝逼的。
一半是因為,怎麼說這也是和梁遠意在一起後,他送我的第一件禮物,蠻有紀念意義。
梁遠意不肯收,耳尖發紅,語氣有些急。
“我送你的怎麼可能再要回來,你自己戴著,錢的事情我能解決。”
二十歲的男生很感動:“明月,你對我真好,你一點都不拜金。”
我無語地扯了扯嘴角,真不是我不拜金或者多喜歡他,能那麼爽快地把項鏈給出去,純粹是因為我覺得他堅持不了多久。
一個單純天真想要追夢的小少爺嘛,等他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就會乖乖回家了。
我現在表現出這樣,也是為了以後好,樹立一下在梁遠意心中的形象,讓他多喜歡我一點。
不過我想了想,現在梁遠意倒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此時把項鏈還給他,不如等他真正窮困潦倒時再給有意義,便不再堅持。
重新把項鏈戴回身上,我下意識拍了拍,喜歡,嘿嘿。
下一步就該陪梁遠意去辦理住校了,但我陡然覺得不對。
等等,他要是突然住學校,讓別人知道他沒錢了,我不能再裝逼了怎麼辦?
我緊急刹住腳步,拉著梁遠意掉轉方向。
“要不你還是在校外租房子吧,我怕你住校不習慣,跟好幾個人擠一起,肯定委屈你了。”
梁遠意倒沒想這麼多,聞言靦腆一笑:“都聽你的,正好,住宿舍的話都不方便你來找我了。”
下午沒課,我帶著梁遠意找了兩個中介,看周邊的房子,最後為了省錢,選了一個很有年代感的老舊筒子樓。
一室一廳的房間逼仄,比不過梁遠意從前的複式大平層,但勝在一個月隻要五百塊,水電全包,還沒有物業費。
我和中介房東一起聊了好久,才聊到這個價格,簽訂好合同後,一轉頭看見梁遠意眼睛在發光。
“寶寶,你剛剛大殺四方的樣子好厲害。”
我想笑,笑到一半後知後覺,這有什麼好厲害的,不過是被貧窮生活所磨礪出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