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照片抱到自己房間擦拭,梁嘉樹冰冷的聲音傳來。
“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做出這副樣子給我看。”
我自顧自地擦著,他難得關心的話說出來也變成了諷刺。
“瑜兒還不懂事,這些無心之舉,你別和她計較。”
這到底是對我的安慰還是替葉枝瑜開脫的借口。
好一個無心之舉,梁母的意外難道就不是我的無心之舉嗎?
我想,我是真的要失望了。
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
我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過生日了。
罷了,如今他連原委都懶得問清楚。
難道還會在乎我這微不足道的情緒嗎?
我繼續擦拭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送我這幅照片時的場景。
少年得意地說:“這是我特意找了德國的畫師為你畫的你母親,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寄托你的哀思。”
可曾經為我造夢的是他,如今親手打破這場夢的也是他。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越來越不愛回這個不屬於我的家了,整日待在殯儀館研究恢複遺像的事情。
等這件事情有個著落,我就再也不欠梁嘉樹的了。
我總能刷到葉枝瑜的朋友圈,像是故意發給我看。
“聽說千金難買梁少低頭。”配圖就是梁嘉樹為她吹頭發的照片。
有評論說:“還是第一次見梁少這麼用心。”
“對啊,千金難買真心。”
真心?這種瞬息萬變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我內心平靜地摁滅屏幕,耳邊傳來同事芝芝的關心:“柔柔,你真的想好了用自己做人體實驗換遺像恢複技術嗎?”
我平靜點點頭。
她有些氣憤:“當年的事情也不怪你,梁嘉樹這麼對你,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
我寬慰她:“沒事,這也是我欠他的,等成功恢複她母親的遺像,我也該離開了。”
“可是......”
她看到我堅定的樣子,止住了要說的話。
半個多月沒回去了,再次打開門碰巧看見在沙發上熱吻的她們。
我視若無睹,打開房門發現我的衣帽間全是葉枝瑜的衣服。
梳妝台上我的所有物品也蕩然無存。
我內心了然,平靜地走出已經不屬於我的房門。
梁嘉樹見著我,趁著接吻間隙說道:“瑜兒感冒了需要我照顧,你把房間騰出來讓給她。”
我淡淡開口:“想趕我走嗎?我們離婚吧。”
梁嘉樹停止了他們的熱吻,接著會心一笑。
“十多天不見,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讓我在乎你?”
“門都沒有,我不會同意的。”
他的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
接著當著我的麵,加深了這個吻。
聽到哢嗒的皮帶聲之後,我閉上眼睛,默默離開了。
我安慰自己:“沒關係的,很快很快,我就不欠你的了。”
已經數不清多少個一閉上眼睛就隻剩下謾罵和懺悔的夜。
終於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