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膝重重地砸向地上,腰板挺得筆直
那股子不屈的勁,是娘胎裏帶出來的。
梁嘉樹,我偏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眼眸微微閃動:“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我從沒想過奢求得到他的原諒。
梁母帶著梁嘉樹在梁家伏低做小,終於等梁嘉樹出人頭地。
該是梁母享福的時候,卻因為我的一個電話永別人世間。
我願意陪他走出悲傷,可我最親的人如今卻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
想著想著,突然淚流滿麵。
雙腳像是灌鉛了般,重的我不知該如何往前走。
索性回殯儀館加班。
我正在為死者穿衣時,突然感覺背部受到重重一擊。
腥臭味在鼻尖彌漫開來,是臭雞蛋。
隨即有死者家屬跳出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你一個害人精憑什麼站在這裏送死者?”
“你給我滾遠點,別拿你的臟手碰我爸。”
我呆滯地站著,大腦一片空白。
葉枝瑜高興極了搖著梁嘉樹的衣袖:“嘉樹,我就說了這出戲好看吧?還不快誇誇我!”
梁嘉樹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笑刺痛了我的雙眼,之前他也會笑著說:“我以後一定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如今,他隻會居高臨下地說:“顧柔,這就是你處心積慮謀害我母親並且背叛我的下場。”
我百口莫辯,眼睛裏隻剩下傷心和葉枝瑜傳來的得意。
等我灰頭土臉地回家之後,卻看到我母親的遺像被潑滿了油漆。
我媽去世時,我連保護她骨灰的資格都沒有。
我所謂的後媽將骨灰隨意在空中倒完。
她一邊恐嚇我:“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
之後我媽媽所有的照片都會被她丟掉。
隻有這幅遺像,記載了我所有的哀思。
我看著我母親和藹的臉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黑色汙漬。
一下氣極了,衝進葉枝瑜的房間質問:“你憑什麼這麼做?”
她滿臉嫌棄地尖叫著:“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
然後得意地說:“嘉樹下午說這是你罪有應得,你不記得了嗎?”
我衝上去扇了她一掌,她跌倒在地。
梁嘉樹正好打開門看到他的小情人正在捂著臉哭。
是啊,你總能在她受傷時出現得恰如其分。
可為什麼我受傷時,你卻視若無睹呢?
他滿是嚴厲地指責:“我早該看清你不是什麼好人,瑜兒這麼柔弱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的?”
我心臟疼得抽搐,我之前不也是被你護在心尖上的人嗎?
如今你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可曾想過,我如何受得住?
他見我木訥在此,止不住地嫌棄:“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像那些死人了。”
我內心翻江倒海,他知道我成為入殮師是因為我沒能保護好我母親的遺體。
曾經的真情流露都化作血淋淋的刀直直刺向我內心深處。
我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