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出大戲,比柳氏想象中的唱的還要好。
是挖了坑等著這薑綰歌往裏跳,可也沒料到,她跳的這麼快。
如此一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等她入了大獄,屆時就可以按七出之罪賞她一紙休書,直接將人攆出去。
若是她走運,受個幾年牢獄之災就滾回薑家去。
若是不走運,那就死在獄中。
左右,那些嫁妝都是他們盛家的。
柳氏的笑容都快掩不住了。
偏偏這時候,薑綰歌身邊的那個婢女上前撲通一下跪地。
“你們別抓我家姑娘,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人所為,要抓就抓我吧!”
薑綰歌一臉詫異。
“春意......”
春意橫在她麵前,扭過頭,給了薑綰歌一記眼神。
主仆多年,薑綰歌立馬就猜到了春意的心思。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個死局,這麼多人圍著,姑娘隻靠著一張嘴根本辯駁不清。
到最後估計隻能被這群官差強行押入大獄。
姑娘千金貴體,怎麼能吃得了這樣的苦頭。
唯有替她前去!
以姑娘的才智,她相信姑娘可以把自己救出來的。
“你做的?可有證據。”
春意咬牙。
“那盒子裏都是我家姑娘的首飾,除了我旁人都接觸不到。”
“好,拿起隨我們走一趟,剩下的話題去跟的京兆府的老爺說吧。”
幾個官差過來就架住春意,薑綰歌瞧著心頭一緊。
“春意!”
“姑娘我沒事兒。”
春意雖說害怕的嘴唇都在抖,可還是給了薑綰歌一個安定的神色。
她微微點頭,讓薑綰歌放心。
薑綰歌此刻渾身僵硬著,拳頭緊緊攥緊,眼裏更是猩紅一片。
她哽咽著開口:“春意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姑娘我相信你!”
官差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帶著春意和那一群人很快就離開了院子。
薑綰歌還未從剛剛的事兒裏緩過來,柳氏譏諷的聲音就響起——
“真是沒想到,綰歌你還能有這樣的本事。”
薑綰歌沒有言語,隻是冷冷的扭過頭看她。
“這丫鬟與你真是主仆情深,這種禍事兒都能替你承擔下來。”
薑綰歌咬牙。
“婆母此話何意?”
“這兒也沒有旁人,綰歌你就別裝了,幹出這樣的事兒來,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人在做,天在看,婆母真要是覺得做了錯事兒的人應該遭天譴,此刻不應該去佛堂好好跪著虔心拜佛嗎。”
“你!”
柳氏沒料到她還能如此巧舌如簧的跟自己說話,氣的胸前都在起伏。
她冷笑一聲,湊近了說道:
“京兆尹的大牢裏有七七四十九道刑法,我倒要看看,你那婢女能不能受得住。”
說完,柳氏心情大好的揚起嘴角,被陶嬤嬤扶著離開了浮雲居的院子。
無妨。
那婢女上趕著去送死就去吧,她相信京兆尹的辦事能力。
這麼大的事兒說是一個小婢女做的,誰會相信,幾道刑具一上,那小賤蹄子肯定就把罪責推到薑綰歌的身上了。
如此不過是稍加周折了一番而已。
院子重新恢複了寂靜。
薑綰歌看著院子裏遺留散落下的幾張紙錢,努力的在的混沌的腦子裏揪出有用的線索來。
她剛查出黃作梁,他就死了,會有這麼巧的事兒?
還有那一盒子的首飾。
她真要是去做這種事兒,也沒有必要蠢到拿自己的貼身的東西去。
這不是等著被人指認嗎。
等等,首飾!
薑綰歌眼皮一跳。
她的首飾都是放在屋子裏頭的,日常梳妝春意一手操辦,那些東西經手的人不多。
“來人!”
遠處的丫鬟彩蝶過來。
“大少奶奶,您有什麼吩咐。”
“這幾日都有什麼人來過我屋子,都給我叫過來。”
彩蝶年級雖然小,可做事兒卻麻利的很,很快就把人都著召集了過來。
“大少奶奶,一共有六人,除了春意姐姐和我,還有陳嬤嬤、小柔、菡萏。”
薑綰歌蹙眉,“不是六個嗎?”
小柔在一旁解釋道:“還有昨夜當值的蘭心,她今日天沒亮就離府了,說是家中來信出了大事兒。”
蘭心。
薑綰歌冷笑,她可不信有這麼巧的事兒,這個蘭心,勢必是有問題的。
“你們幾個,昨夜可來過我屋裏?”
眼瞧著幾個人都搖搖頭,薑綰歌更加確定問題出在蘭心的身上。
她趕緊讓彩蝶和陳嬤嬤一塊兒去一趟蘭心家裏,將人給帶回來。
回到屋內,薑綰歌想起早上手裏的那張紙。
她從枕頭下取出來,上頭隻有三個字——雲裳閣。
這是......成衣店的名字?
盛辭無端告訴自己一個成衣店的名字做什麼,莫不是還讓她去買衣裳不成。
薑綰歌心頭越來越亂。
這個盛辭,偏偏這時候不在府上,她連個幫忙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不多時,陳嬤嬤他們回來了。
可惜帶來的消息並不好。
蘭心一家早已空了,一家人大概都收拾東西出了城。
薑綰歌拳頭攥緊。
浮雲居這一批人都是剛買回來的,是人是鬼到底沒有摸清楚,是她不好,不該什麼人都放在身邊伺候。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柳氏那邊有了可乘之機。
“彩蝶,你拿著銀錢去找差人追蘭心,往她老家的方向去,碰碰運氣。”
“是大少奶奶,我這就去。”
“陳嬤嬤。”
薑綰歌走到她跟前,“您年歲大,見多識廣,可知這雲裳閣是什麼來頭?”
“雲裳閣?那可是城東頭最火的成衣鋪子,衣裳款式新穎,質量上乘,不少達官顯貴都會去那裏定製衣裳。”
薑綰歌微眯起眸子,“那你可知,雲裳閣的主事是誰。”
“這......老奴不知道。”
陳嬤嬤為難的搖搖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不過,老奴的姐姐也在一家成衣鋪子做事,或許相問之下能問到些什麼。”
“好,那就有勞陳嬤嬤了。”
薑綰歌攥了攥手心。
她雖對盛辭沒有多少信任,可從眼下的情形來看,盛辭是盛家唯一不會害自己的人。
他大晚上的過來塞給自己那張紙,一定別有用處。
查一查,萬一有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