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嘿嘿笑聲。
“臭丫頭,你也有今天,讓你對季哥不敬,遭報應了吧?”
我抿緊唇不吭聲。
田二狗不是寨子裏的人,他是繼父帶進寨子裏的眼線,對繼父唯命是從。
他來這兒能有好事?
“嘖,你膽子倒不小,還敢抓老鼠?”
他突然揚手把踩死的老鼠砸在鐵柵欄上,我來不及躲閃,被腥臭的液體濺了滿臉,熏得我直幹嘔。
“呸,你個丫頭片子也配和季哥鬥?”
“等著!有你苦頭吃的!”
他啐了一口轉身出去了。
我貼緊了牢壁,緊張地盯著透著微光的門口。
可他卻沒再進來,我皺了皺眉,忍著惡心先把死老鼠丟了出去。
又花了半小時摸遍了水牢,卻沒找到可以逃脫的辦法。
這時我感覺到不對勁了。
水位上漲了!
田二狗剛剛出去肯定是把引水的閥門打開了!
我心裏一慌。
水牢是舊社會時期關押犯大錯的族人的。
在土屋裏刨個大坑,坑頂捍上鐵柵欄,人在裏麵隻能蹲著或坐著。
我坐著一開始水位才到恥骨,現在已經到腰部。
照這樣下去,天沒亮我估計就要淹死在這裏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我快被淹死了!”
我喊了一夜,喉嚨喊出了血,也沒人來救我。
天將破曉時,水漫過了脖頸,我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心生絕望。
突然一隻小腦袋頂著天光出現在敞開的土屋門口。
“阿蠻姐?”
聽到這聲音我差點喜極而泣,沙啞著喊道。
“是山娃子嗎?快,把屋外引水的筏子關咯!”
山娃子聽話地縮回腦袋,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過後,小身影跑了進來。
他撲到柵欄邊看著我,眼淚汪汪的。
“阿蠻姐你還好嗎?族長不準人上山找你,我趁他們喝醉了睡著才來的。”
山娃子家重女輕男不準他上學,是我舉報到了鎮裏,他才得到了出寨子的機會,他一直想報答我。
我虛弱地笑了笑,安撫道。
“阿姐沒事,山娃子不哭,快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排水口,我要撐不住了。”
山娃子慌張地抹了眼淚跑出土屋。
過了許久才折回來哇哇大哭著說沒找到。
我雙手攥緊了柵欄,難不成有人拿泥巴堵住了?
來不及細想,我吩咐山娃子趕緊下山,無論如何,要把我媽請來。
山娃子走了。
十分鐘後,我感覺淹到脖頸的水下去了一點點。
我微微放鬆身體大口呼吸。
心想難道山娃子臨走前找到了排水口?
一小時後,水位降到腰部不動了。
我全身無力地靠在坑壁上。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媽媽穿著慶典才會穿的彩衣大步走了進來。
我鼻頭一酸,撐著一口氣挪到了掛著鐵鎖的水牢出口處。
太好了,媽媽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