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個我們同居三年的小屋,我麻木地收拾著行李。
手指顫抖著拉開衣櫃——全是夜市地攤的廉價 T恤,領口洗到發白,胸前永遠留著洗不掉的油漬。
床頭櫃上,擺著他送我的“禮物”:9.9包郵的塑料發卡,掉漆的劣質手鏈。
當初收到時,我還心疼他“省吃儉用”。
多可笑啊。
翻開抽屜,我們的合照裏,我笑得像個傻子。
他摟著我的手臂,連裝都懶得裝出溫柔。
這間我精心布置的“家”,原來隻是他施舍的狗窩。
我省下每一分錢給他買的衣服,熬夜給他煮的每一頓飯,都成了他酒桌上的笑料。
最後關上門時,樓道飄來熟悉的炸串味,胳膊上的燙傷疤突然刺痛起來。
原來我捧出的一顆真心,不過喂了狗。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炸串店時,天已經黑了。
推開門,有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角落裏。
“老板終於舍得開門了?”他故意拉長聲調,油膩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等得我花兒都謝了。”
對方一開口我就聽出來,是電話裏和江澈一起嘲笑我的聲音。
我強忍著惡心係上圍裙:“要點什麼?”
“先來二十串韭菜,”他舔了舔嘴唇,“知道韭菜有什麼用嗎?補腎壯陽的......”
油鍋裏的熱油劈啪作響,我機械地翻動著韭菜。
他突然湊近,呼吸噴在我臉上,“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炸韭菜嗎?”
我握夾子的手緊了緊。
他壓低聲音,笑得猥瑣,“因為晚上都是體力活,得補補身子啊......”
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您的韭菜好了,要打包嗎?”
“急什麼?”他伸手想摸我的臉,“聽說你手藝好,我特意來嘗嘗,別的味道。”
我猛地抓住他伸來的鹹豬手,狠狠按進滾燙的油鍋裏。
“啊——!!”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猛地抽回手,手上已經燙出幾個紅腫的水泡。
“賤人!你找死是不是?!”他麵目猙獰地朝我撲來。
就在這時,店門被猛地踹開——
江澈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知夏,你這是在幹什麼?”他聲音冰冷。
“他先動手動腳的。”我冷冷道。
江澈嗤笑一聲,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我兄弟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就下這種狠手?”
“玩笑?”我盯著他,“要我把他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嗎?”
江澈臉色一沉,對我吼道:“道歉。”
我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手上用力,拉住我胳膊,指甲幾乎陷進我的皮肉裏:“我讓你跪下,給他道歉。”
我的膝蓋被他狠狠一踹,重重跪在地上,可我卻抬起頭,衝他笑了:“江澈,我可以賠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