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淵的瞳孔驟縮,那時他剛創業,住在狹小的出租屋,熬夜畫設計圖時,總把林夏送的櫻花書簽別在圖紙上。
可不知從何時起,野心吞噬了溫柔,他開始嫌棄她的小便利店寒酸,厭惡她執著於平凡的生活。
“病理科...”林夏突然指著藥瓶背麵被塗抹的字跡,“你以為我是裝病?上周我去檢查,醫生說我長期營養不良,胃黏膜損傷嚴重。”
她苦笑,“你每次應酬完吐得昏天黑地,我連夜熬醒酒湯,自己卻連口熱飯都顧不上吃。”
洗手間的燈光忽明忽暗,顧明淵看著林夏單薄的身影,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畫麵突然清晰起來。
她在暴雨天冒雨給他送文件,渾身濕透卻笑著說“怕你餓”;他發高燒時,她守在床邊整夜用酒精擦身,自己卻累得在椅子上睡著......
“我們離婚吧。”林夏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輕放在洗手台上。
金屬碰撞的輕響,像是某種儀式的終結,“你自由了,顧總。”
顧明淵伸手去抓,卻隻攥住一片虛空。
林夏轉身的瞬間,他忽然想起那年雪夜,她穿著粉色圍裙,像隻歡快的蝴蝶撲進他懷裏。
而此刻,她的背影冷得像冰,再也不會回頭。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明淵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林夏,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我是不會哄你的。”
林夏沒有回頭,隻是握緊手中的保溫袋。玉子燒的餘溫早已消散,就像他們回不去的曾經。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林夏抱著保溫袋走向便利店。
櫥窗裏,那盞暖黃的燈依然亮著,卻照不暖她漸漸冷卻的心。
她輕輕推開餐廳的門,自動門發出機械的“歡迎光臨”,卻再也喚不回那個滿心溫柔的少年。
顧明淵看著林夏決然離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洗手台上的戒指,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將其揣進西裝口袋。
走出洗手間時,他隨手整理了下領帶,對著鏡麵扯出個漫不經心的笑,仿佛方才那場爭吵不過是陣無關痛癢的風。
“顧總,酒局還繼續嗎?”助理舉著手機小跑過來,屏幕上閃爍著合作夥伴的未接來電。
“照常。”顧明淵接過威士忌一飲而盡,冰棱在齒間碎裂的聲響清脆刺耳,“讓王總他們去翡翠會所,我二十分鐘到。”
他掏出車鑰匙時,瞥見手機鎖屏上林夏的照片——她穿著淡藍色圍裙在便利店煮關東煮,笑容比玻璃櫃裏的飯團還要軟糯。
拇指懸在刪除鍵上方三秒,最終隻是劃開屏幕訂了瓶年份紅酒。
接下來的半個月,顧明淵的生活仿佛按下加速鍵。
淩晨三點的酒吧卡座裏,他摟著性感的嫩.模與商界新貴推杯換盞,香檳泡沫順著水晶杯沿滴落在定製西裝上。
“聽說顧總和太太分居了?”有人曖昧地挑眉。
顧明淵晃著酒杯輕笑:“小打小鬧罷了,女人嘛,晾幾天就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