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謝墨錦被他的親叔叔懟得話都說不出,擔架上的秦千黎有些自嘲地揚起了唇角。
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男人恨不得她死,僅見了一麵的男人卻以家屬的名義搶救她。
這世界是何等荒謬!
不過,有人撐腰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秦千黎很有自知之明。
才和陸硯之見了一麵,他此刻挺身而出,絕對不是因為什麼男女之情,多半是陸家內部恩怨。
謝墨錦皺起眉。
麵對陸硯之的質問,他無話可說。
正打算退到一邊,秦母踩著高跟鞋來了。
她正在打牌,聽聞兩個女兒都出了車禍,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扔了手中的好牌,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原本,秦母是打算直接去看秦千棠的,卻撞見了這邊的對峙,這才走了過來。
“硯之也在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第一眼看見的,並非是傷重的親生女兒,而是位高權重的陸硯之,恭維了一句後,才不鹹不淡地問起了秦千黎的傷勢。
秦千黎早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冷漠,閉起眼睛咳嗽了兩聲:“要是死不了,不過再耽誤一會兒就難說了!”
秦母的瞳孔一縮,臉上浮現出了擔心。
她望向了站在前麵的謝墨錦,他此刻的位置與姿勢,很容易便能讓人推斷出,他是一個妨礙者。
“謝管家!你站在那邊幹什麼?不要耽誤千黎治療!”
謝墨錦的心裏湧起了一股濃濃的不甘心。
他並不願意承認,看見陸硯之以秦千黎未婚夫身份在她的病危通知書上簽字時,他的內心竟有一絲醋意。
尤其是,秦千黎並沒有抗拒陸硯之這樣做。
她喜歡的人明明是他謝墨錦,怎麼會不抗拒別的男人呢?
因此,謝墨錦並沒有立刻聽從秦母的話,反而指著病危通知書強調:“夫人,大小姐的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
他的潛台詞相當明顯,比起還沒有結婚的未婚夫,秦母這個親生母親顯然是更加親近。
至於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實際意義,他並不想深究。
聽見“病危通知書”這五個字後,秦母大驚失色。
她連忙扯住了謝墨錦的胳膊,低聲嗬斥:“事到如今,還在意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趕緊讓她搶救!不然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謝管家你知道後果!別這麼目光短淺!”
秦母毫不客氣地把謝墨錦訓斥了一番。
雖然她沒把話挑明,但秦千黎聽得出來,她的親媽最牽掛的並不是她的生死,而是她死了,便又要輪到秦母的心肝秦千棠去嫁陸家的殘廢太子爺了!
想到這,秦千黎看了看輪椅上的男人。
秦母沒把心思直接挑明了說,多半也不是在意她秦千黎的心情,而是礙於陸硯之還在場,要給他留麵子。
陸硯之察覺到了秦千黎的目光,抬眸望了回去,心一緊。
她此刻看起來憔悴又難過,卻還要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讓人有些心疼。
他彎起手指敲了敲輪椅的扶手,打斷了秦母與謝墨錦。
“要吵到一邊去,別耽誤她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