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處輪椅之上,陸硯之沉聲吩咐的時候,也有些讓人不容拒絕的氣場。
秦母下意識聽話地讓開。
反應過來後,又覺得有些沒麵子,隻好狠狠地瞪了謝墨錦一眼權當泄憤。
原本對這個管家還算滿意,沒想到他今天這麼不著調!
謝墨錦攥緊了拳頭。
到秦家當管家這幾年,他一直做得不錯,鮮少被秦家人如此不留情麵地訓斥。
然而,這個決定是他自己做的,他隻能自食苦果,任由秦母把自己當成下人一般教訓。
秦千黎被推進了急診室。
有陸硯之開口,為她操刀的醫生都是醫院的精英骨幹、業內的大牛,手術相當完美地成功了。
她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
暖黃色的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在窗邊的男人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秦千黎眯了眯眼睛,一度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察覺到秦千黎醒了,陸硯之來到了她的麵前,溫聲詢問:“感覺如何?”
秦千黎:“還好。”
這感覺還是有些神奇。
她早已經習慣了無人關心的生活,也做好了九死一生以後依舊是孤身一人的心理準備。
此刻的陸硯之,對她來說,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那便好,我就在樓上,若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骨節分明的大手夾著一張燙金名片遞到了眼前。
秦千黎垂眸接下,目光落在了他的名字上。
很漂亮的燙金體,寫著“陸硯之”三個字,文雅體麵,如同他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般。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如蝸牛一般生出了縮回殼中的想法,於是客氣地推拒:“我自己可以的,就不必耽誤,耽誤您的時間了!”
本想再稱呼他為“二爺”,又想到他要她叫名字,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便隻含糊成了一個敬稱。
陸硯之倒也沒勉強她,悠閑開口:“倒也不算耽誤時間,樓上是康複醫學科,我也在住院。”
秦千黎:“......”
她並沒想勾起他的傷疤,下意識驚慌地抬眼看過去,臉上滿是歉意:“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不等秦千黎把話說完,陸硯之便開口打斷了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可以聽聽我的意思,畢竟我們以後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不是嗎?”
這算是他第一次談到二人的婚約,秦千黎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問:“我以為,比起我這個半路回家的人,秦千棠應該更符合陸家的標準。”
回來後的這幾年,她早就認識到,血緣在豪門其實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有錢人在意的是利益,是身份,而非虛無縹緲的親情。
比起自己這個鄉下長大的土丫頭,秦千棠這個嬌生慣養的豪門千金才更適合做豪門兒媳。
陸家比秦家有權勢,即便陸硯之不良於行,也有選擇的餘地。
秦千黎實在不明白,陸家怎麼會同意把人選換成自己呢?
陸硯之深深地望著秦千黎那雙美麗的眼睛,直白地詢問:“你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