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錦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然而,是他自己要隱瞞身份當秦家的管家,麵對秦千黎的話,還真說不出什麼來!
秦千黎再次深呼吸,對醫生說:“走。”
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
醫生和護士正準備推她進急診室,謝墨錦卻再次不依不饒地攔在了前麵。
這一次,他什麼都不說,隻是沉默地張開雙臂,大有一副,秦千黎不妥協不道歉,他便不走的模樣。
以往,謝墨錦這樣冷漠的態度,總會換來秦千黎的讓步。
誰讓她愛他,受不了他的冷臉呢?
但現在,秦千黎隻覺得可笑。
自己到底是愛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幾番拉扯之下,醫生忍無可忍地掏出一張病危通知書,拍到了謝墨錦的麵前。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和秦大小姐有什麼仇怨,但我警告你,你再繼續耽誤治療進度,就是在故意害人了!”
“病危”兩個字清清楚楚地落入謝墨錦的眼中。
他的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擔架上的秦千黎。
“你......”
謝墨錦隻說了一個字,便卡了殼。
他明明不喜歡秦千黎,甚至對她不合時宜的熱情有些厭煩,怎麼會在聽見她生命垂危這個消息後,心裏一沉呢?
他的手先於大腦做出了動作,將醫生手裏的病危通知書搶了過來,仔細地觀看。
肋骨骨折,其中一根可能傷到了心臟......
謝墨錦往後退了兩步,垂眸望向了秦千黎。
她已經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
不行,她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她要是死了,和小叔的婚事又要落在棠棠身上了。
謝墨錦挖出了一個理由。
他轉身望向了醫生,沉聲道:“筆。”
醫生一愣:“什麼?”
謝墨錦不耐煩地說:“給我,我來給她簽字。”
醫生是真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上一秒還仇人一般耽誤秦千黎,下一秒就要在她的病危通知書上簽字,任是誰也跟不上這樣的轉變。
秦千黎睜開了雙眼,漠然地望向了謝墨錦。
他已經等不及遲鈍的醫生動作,直接把人家別在胸前口袋上的筆拿了下來。
正準備在家屬那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通知書和筆卻被人一齊拿走。
謝墨錦剛準備發火,目光和陸硯之對視上了。
他那雙眼眸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將人所有的暴躁與火氣都瞬間消融。
“二......二爺。”
下意識的“二叔”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及時想起了身邊的秦千黎,謝墨錦硬生生地改了口。
陸硯之修長的手指夾住了筆,漫不經心地說:“你是哪位?”
謝墨錦張了張嘴。
一向高高在上的二叔肯配合自己的把戲,讓他不至於暴露身份,這本來是一件好事。
然而,陸硯之此刻的語氣卻讓他心裏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真就是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般。
“問你話呢!”
陸硯之不緊不慢地催促了一句。
謝墨錦這才輕聲回答:“我是秦家的管家,謝墨錦。”
語氣帶了幾分憋屈。
陸硯之垂眸,在家屬那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你有什麼資格簽字呢?管家什麼時候算家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