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神了？"

他的皮鞋碾過我的手背.

"看來，你還是太輕閑。"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他看了眼屏幕突然冷笑起來。

這笑聲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把周楚楚發來的照片懟到我麵前。

照片裏，她戴著顧家祖傳的翡翠項鏈。

依偎在顧逸塵的保時捷跑車上。

"明天，有一個重要的慈善晚宴，你負責給楚楚提裙擺。"

他伸手捏住我的後頸。

"要是敢讓她皺一下眉頭，我就讓你們林家在商界消失。"

我垂著頭，任由濕漉漉的頭發擋住表情。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原本麻木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遊戲該換個玩法了。

慈善晚宴，宴會廳中。

水晶吊燈刺得人睜不開眼。

我跪在地上給周楚楚整理拖尾時，她突然踩住我的手指。

鑽石高跟鞋的鞋跟深深紮進肉裏。

她對著鏡頭笑得甜美："念晚姐，真是貼心~"

顧逸塵站在不遠處和政商名流談笑。

目光掃過我扭曲的表情時毫不在意，好像我是什麼垃圾似的。

反而舉起香檳杯向周楚楚示意。

我咬著牙緩緩站了起來，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當周楚楚端著紅酒經過時，我不小心撞了上去。

紅酒潑灑的瞬間，全場嘩然。

周楚楚尖叫著揪住我的頭發："賤人！你故意的！“

顧逸塵快步走來，我搶先倒在地上。

露出小腿猙獰的傷口。

口中不斷道歉"對不起，我的傷口太疼了，沒站穩......"

宴會廳裏的竊竊私語像漲潮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漫過來。

"這不是顧少夫人嗎？"

前排戴珍珠項鏈的貴婦舉著香檳杯。

聲音壓不住地驚訝。

"怎麼全身上下這麼多傷口？"

"是呀，看著傷口的樣子，怕是不少時日了吧！"

有人湊近了些瞧，高跟鞋尖幾乎要碰到我滲血的腳踝。

我仰頭委屈的對上這些人的目光。

顧逸塵握著香檳杯的手突然收緊，周楚楚臉上的笑僵成了麵具。

"不會是家暴吧？"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宴會廳瞬間安靜得能聽見吊燈水晶相撞的脆響。

後排傳來相機快門聲，閃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

我扯了扯被扯爛的禮服肩帶，露出鎖骨處結痂的傷痕。

"顧總說了，不聽話的狗就該受罰。"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裏。

有個年輕女賓客突然尖叫。

"真沒想到顧總看著斯斯文文的，原來暗地裏是個變態家暴男！"

這話像點燃炸藥的引線，宴會廳徹底炸開了鍋。

這可是在有名的慈善宴會啊！

某些人慌忙收起合作意向書。

某些人舉著手機開始錄音。

角落裏已經有人小聲嘀咕："這以後誰還敢跟他們顧氏合作？"

我撐著地板慢慢起身，傷口撕裂的疼痛讓眼前發黑。

顧逸塵衝過來的腳步聲混著混亂的議論。

我卻對著湧上來的媒體露出個帶血的笑.......

這出戲，終於該上演了！

他靠近我時，我在他耳邊低語。

"顧逸塵，你以為奶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捏著我手腕的力道驟然收緊，眼神裏第一次閃過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