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從醫院下樓的時候,意外撞見沈秋被秦明攙扶著出來散步的身影。
他們相視一笑,姿態親昵,我隻覺得厭煩,轉頭就想走。
卻被秦明疾步衝上前拉住我,他鬆了口氣。
“小幼,你終於想明白了,我都是為你好。
無痛得到一個孩子,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沈秋柔若無骨靠在秦明懷裏,撫摸著肚子一臉善解人意。
“姐姐,這個孩子,是禮物。
我從來沒想過要什麼。
生下這個孩子,我會離開的。”
沈秋哭得我見猶憐,和在短信上挑釁我的樣子判若兩人。
秦明心疼擦拭沈秋眼淚,將我和沈秋的手交疊。
他溫聲細語安慰。
“秋秋別哭,孩子多一個母親就多一份愛,你還是可以隨時看孩子。”
秦明的話讓我惡心至極,我抽出手。
沈秋卻順勢向後倒,秦明眼疾手快抱住她。
沈秋聲音哽咽,“姐姐還是生我氣嗎?可是孩子無辜啊。”
秦明皺起眉訓斥我,“小幼,你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
這也是你的孩子,我都答應跟你領證,你還要怎麼樣?”
我眼神冷冷看向秦明,“你的孩子,跟我無關。
這麼低劣的手段,你眼瞎心盲,我也懶得理會。
更何況秦明,我說過了,我已經有領證對象了。”
秦明麵色一僵,隨後臉色沉了下來。
“宋幼,別胡鬧了,十年裏除了我你沒有接觸任何異性。
怎麼可能就一兩天就找到人領證了,我知道你生我氣,可是我能解釋。”
我避開他的碰觸,秦明的手頓在半空。
沈秋出來打圓場,“都是我自己沒站穩,要不姐姐替我打盆熱水泡腳。
就當是道歉了。”
沈秋明顯是侮辱我,可秦明卻點了點頭。
“小幼,就是倒盆熱水,這麼簡單的小事。
做了之後你和秋秋就和好如初, 畢竟你來不就是照顧她的嗎?”
我冷笑開口:“好啊。”
到病房裏我將一盆熱水打好,沈秋伸出腳臉色挑釁。
“那再麻煩姐姐給我按一下腳吧,秦明手勁大,會弄疼我......”
沈秋的話還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裏,氣得不輕。
因為此時我已經把熱水淋了她一身,沈秋不斷尖叫。
我神色淡漠,“不好意思,我這個殘廢端不住熱水。”
沈秋這次是真被氣哭了,秦明按住我動了怒氣。
“宋幼!你在做什麼!道歉!”
我轉身就走,沈秋卻拿出一個吊墜,我瞳孔緊縮。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是我送給秦明的,他明知道這塊吊墜對我的重要。
曾經他將吊墜放在心口處,承諾著直到生命盡頭都不會取下。
吊墜就如同我,他都會放在心尖上。
可如今,吊墜被他送給另一個女人。
而我,也成了殘廢。
我怒火中燒,“還給我!”
沈秋卻笑著提議:“阿明,既然宋姐姐不願意道歉,那就給個賭注吧。
如果宋姐姐能追上我們的車,今天的事,一筆勾銷,物歸原主。”
秦明死死盯著我,眼神複雜。
“宋幼,你隻要說一句道歉就行......”
我打斷秦明,“我接受。”
到了停車場,秦明坐上車煩躁不已,幾次打不著火。
他當然知道,我追不上,可他氣我的倔強,不肯向他低頭。
汽車發動的前一刻,一旁的沈秋滿臉怨毒。
避開秦明的目光,快速將繩索掛在我輪椅上,她笑著說:“姐姐,去死吧。”
我沒來得及解開,就被踩死油門的秦明疾馳帶走。
最快的速度下我被甩下來,渾身每處骨頭粘連著皮膚,像被碾碎一樣疼。
意識逐漸模糊,喉頭血腥味濃鬱。
恍惚中,一個身影踉蹌著朝我跑來。
他聲嘶力竭大喊:“小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