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的時候,鼻腔裏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身體疼痛欲裂。
我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緊緊握住。
我抬頭去看,是秦明,我厭惡地抽出手。
他猛然驚醒,雙眼都是紅血絲。
“小幼,你醒了。
我去叫醫生,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想不想喝水?”
我語氣譏諷,“罪魁禍首來關心受害者,還真是可笑。”
秦明倒水的動作一頓,他神色憔悴,語氣有些疲憊。
“小幼,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
我守了你七個小時,我連一口飯都沒吃。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我靜靜凝視著秦明,直到我的視線讓他不自在挪開眼。
我笑著說:“是啊,我為救你被碾壓雙腿陷入昏迷的時候,你也是這樣。
就是那幾個小時,才有了現在的孩子。
秦明,你讓我覺得惡心。”
秦明瞳孔顫抖,手中的水杯都不自覺掉落,碎了一地。
沈秋哭著跑進來,“姐姐,我隻是和你開玩笑的。
你肯定追不上我們啊,等會我們會回來找你,我也會物歸原主。
可你為什麼要自己綁上繩子,拚命追逐呢?你知不知道秦明很擔心你啊。”
沈秋倒是會先告狀顛倒黑白,我隻覺得可笑。
“你倒是說說,我從哪事先準備的繩子?
連這個提議都是你說的,有充分準備的也隻有你吧。”
沈秋動作一頓,隨後一臉被侮辱誤會的絕望無助。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都已經答應生了孩子離開,我為什麼要害你?”
秦明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宋幼,你做什麼我都能慣著你。
可是現在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也學會滿口謊言,栽贓陷害秋秋了。
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嗤笑一聲,“既然失望,就趕緊滾。”
秦明攥緊拳頭,不甘心盯著我。
卻連一絲悲傷和故作鎮定的端倪都看不出來。
秦明有些慌亂,我越過他朝沈秋伸出手。
“既然早都打算物歸原主了。
那我的吊墜,還我。”
沈秋支支吾吾,躲在秦明身後瑟縮。
“抱歉啊姐姐,那個吊墜,碎了。”
我腦子裏緊繃的神經斷掉,聲音近乎悲鳴。
“碎了......你是故意的,沈秋,那是我媽唯一的遺物!”
沈秋嚇得哭個不停,秦明將她護在身後向我解釋。
“小幼,秋秋是在發現你出事後,想幫忙的時候不小心弄碎的。”
我自嘲一笑,眼淚在眼角打轉,激起朦朧的水霧。
“所以,我還該對她說一聲謝謝對嗎?”
秦明疲憊捏了捏鼻梁,“宋幼,明明可以兩全,你非要鬧成這樣。”
沈秋慢慢後退,不斷向我道歉,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對不起,都是我和孩子的錯。
我會讓一切變回原狀的。”
沈秋說完就跑了出去,秦明一臉慌亂追了出去。
我撥通鐘渝電話,他那邊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
我將事情經過說了清楚,鐘渝聲音冰冷。
“我幫你轉院,秦明找不到。
秦明這些年表麵說支撐宋家,實際上是用去當試錯成本,弄得公司分崩離析。
當年跟著我的人如今都成了商界知名的新貴。
他們會助我東山再起,搞垮秦家。
到時候,我的彩禮,就是整個秦家。”
我以為秦明一直在替我苦苦支撐宋家多年的心血隻是一廂情願。
難怪公司越來越不景氣,不斷裁員壓縮,所有工程項目都成了秦明手下的。
原來從始至終,我就是他的血包。
我露出虛弱的笑,“好,我等你。”
被安排轉院後,秦明用新號打來了電話。
“宋幼!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一步秋秋就要跳下天台。
那可是一屍兩命!
我已經說了,和你領證,孩子是你的,你才是我法律上真正的妻子。
這不就是你十年來最想要的嗎?
你還要什麼!”
我一字一句緩緩開口:“我最想要的......是和你死生不複相見。”
“我現在已是別人的未婚妻,請不要再來打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