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在蔣牧言的手機上再次看到白清蓉的名字。
那時他帶的學生都順利畢業了,出席謝師宴被灌了個大醉。
回家後滿臉潮紅,摟著我開心地說著胡話:
「她畢業了,都畢業了......」
那是我結婚這麼多年,頭一次看到他這般喜形於色。
他笑著抱住了我,一直在親我。
直到雲雨過後,他累得睡著了。
就是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我隨意瞥了一眼後,瞬間渾身如墜冰窖。
【白清蓉:我已經畢業了,以後,我可以叫你牧言哥哥了嗎?】
我顫抖著手點開聊天框,不停地往上滑。
結婚以後,蔣牧言一直是好老公的典範。
所以我從未查過蔣牧言的手機,對他從來沒有過一點點的懷疑。
此刻,我發現我竟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
但我還是躺在床上默默看了許久。
在過去的整整十年裏,他們幾乎每一天都在聊天。
她會向他請教不懂的實驗數據,會和他分享自己一作論文發表的喜悅,會用可愛俏皮的口吻和他分享學校附近好吃的餐廳。
他也會幫她梳理學業的疑難點,會給她推薦自己愛看的書籍和愛聽的歌,出國交流時也會費勁研究幫她買齊所有的化妝品。
白清蓉說:「牧言哥哥,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神祇,如果沒有你,不知今日我該過的是什麼日子......」
「隻恨君生我未生,若早日遇見我們便不用如此苦苦壓抑了......」
「牧言哥哥,你便是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比起白清蓉的熱烈奔放,蔣牧言的回複克製守禮,從不逾越。
他說她是難得一見的天才物理少女,他隻是拂去了她身上的塵埃,讓明珠得以麵世。
隻在偶爾的隻言片語中露了端倪。
他會吃醋,欲言又止地說:
「今天我看到你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了......算了沒事。」
他會在一次痛快的精神交流後感到遺憾:
「你真的很懂我,我們學術觀點很像,我的太太從來不懂,若我們早點遇見......唉。」
原來,我們如今平淡幸福的日子,在他看來都是將就,都是意難平。
我麵無表情一直往上翻。
翻到了他們最初相識的日子,忍不住呼吸一窒。
十年前,添加好友後,蔣牧言給她轉了一萬塊,備注自願贈與。
他說:「以後別再幹這種事了,你是女孩子,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以後,我供你上學。」
十年來,他真的做到了。
資助女生上大學和考研,給她寫介紹信找工作,幫她租房搬家。
親手將跌入泥淖的種子精心培育成一朵耀眼的玫瑰。
而當年的白清蓉還有些不在意地說:
「上學有什麼用?能比我張開腿賺錢來得快嗎?」
我這才知道,他們相識的地點,竟然是在足浴店。
時間,正好是在他當年追求我的時候。
我的腦海中有一瞬的空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年前的蔣牧言內斂少話,我穿著小吊帶時,他臉紅耳赤不敢多看我一眼。
這樣害羞的他,連捧著花和我告白時,耳朵都紅透了。
為什麼在追求我時,還會去足浴店找特殊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