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之後一連多日,儲越將乘車改為在前頭騎馬,沒有到車廂裏來,我也樂得自在。
半月後,軍隊達到封地。
儲越到的當天,便召集群臣,推行土地製度改革。
無論是廉國還是封地,這裏農民從來隻是耕種,對於土地沒有任何權利。
儲越下令,將土地進行名田製。
就是登記在百姓個人名下,屬於他們獨有財產。
隻要是庶民或以上身份皆可根據身份劃分到數量不等的土地。
今後大家不僅可以開荒耕種,還可以自行買賣轉讓。
這一消息使得封地百姓沸揚,極大調動出百姓的生產積極性。
我負責跟著幾位文臣劃分土地,登記在冊。
—
這日忙完後身體疲憊,我一回來就泡到浴桶裏。
來到封地後,住得很不方便。
儲越不願住在原先王宮,一些貴族的宅子他也嫌棄被人住過。
這裏還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一處院落,自然沒有浴池,隻能辟出來一個房間在浴桶裏洗。
今天的水有些涼,我揚聲對著門外的侍婢說道,「幫我加些熱水進來。」
沒等多久便有人提著木桶進來。
我立即將衣服披到身上,謹慎看著來人,心跳加快。
「公子怎麼來了?」
儲越單隻手提桶,穩穩踏進來,「剛巧回來,路過時聽到你的聲音,便沒忍住進來看看。」
他把水緩緩往桶裏倒,我人待在桶裏,剛才蓋上的外衫已經被水浸透,一覽無餘。
到了封地他忙得一發不可收拾,到今日還是這十多天第一次見他。
離得近了還能看到他的下巴上沒有來得及刮的胡茬。
「數十日沒見,枝枝可有想我?」
此時我身上半絲半縷,不自在極了,「公子可能先出去,讓我穿上衣服再回公子話。」
儲越喉嚨滾了一道,視線落到我的起伏上,聲音低沉沙啞,「枝枝還未回答我問題。」
想,還是沒想。
說哪個似乎都已經逃不過這一遭。
「看來是沒想,枝枝對我向來涼薄。」
說罷,緊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拽起來,直接印上我的唇。
肌膚相碰的一刹那,他喉嚨溢出一聲。
我極力掙紮出一絲縫隙,「公子,這事可能不為難我...」
儲越眼神冷下來,加深了吻。
23.
他臉上的胡茬紮人,我本能想要躲開,卻被他禁錮得更死。
這次與上次很不一樣。
他喘氣迫切,似乎徹底失控。
最後他將我抱回到房間榻上。
跟著上塌攬過我,「睡吧,明早我不讓她們吵你。」
「公子。」我轉頭對著他,語氣平緩,「上次在府邸,我說不做姬妾。」
儲越勾起唇角,「嗯你是說過,不過現下你已是我的女人,不做姬妾你要如何?」
說著修長的手指摸上我唇角,「你放心,你跟她們不同,公子會待你好的。」
我雙眼清明,「這無需公子憂慮,我無需名分,隻願在前朝為公子做些事即可,今後公子厭了,我也不會相纏。」
儲越手指凝住,默默看我。
良久,他嗬笑一聲,語帶輕嘲,「枝枝還真是識情知趣。」
說罷再次翻身壓過來,扯開衣衫。
「你既如此貼心,我也便不用再拘著了。」
—
第二日醒來已是中午。
屋內還有一股腥味,我呆呆望著屋頂隻覺得窒息難耐。
前世加今生兩輩子,第一次竟不是跟彼此相愛的人。
如果沒穿過來,我本應該在國外大學裏讀書,放假會去全世界旅遊,會跟喜歡的男生談戀愛,他會是忠誠的、專一的,怎麼都不該是現在這樣....
身上應是已被擦過,但依舊黏膩難受。
讓人燒了水,我又仔細洗了一遍。
原先身上的疤痕塗了儲越的藥膏,如今已經很淡了,不仔細看已經看不見。
可現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青青紫紫。
我驀地愣住。
他昨晚是...直接弄進來的。
我趕緊穿衣服,叫外麵侍婢,「公子可有交代人給我送藥。」
侍婢推門進來,一邊過來幫我整理羅裙一邊回話,「沒有,公子隻吩咐讓奴們不要叫醒女郎,飯菜要一直溫著,好讓女郎醒了吃。」
說完羨慕地看我,「女郎真是好福氣,奴還從未見過對女子這般好的公子。」
我心裏裝著事,沒接她的話,「快去請大夫來。」
這裏隻有幾間房,除了貼身的兩個侍婢,其他一應人都不住在這裏,大夫還要去外頭叫過來。
「算了,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24.
戰火已然過去半年多,曾經破敗的街道正在一點點恢複生機。
街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百姓討論著農田田名製的事,大家臉上都帶著激奮,那是都未來生活的一種期冀。
我找了家最近的醫館。
年邁的大夫時不時要捋一下胡須,「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這避子湯藥下輕了恐怕沒用,下重了對身體傷害極大,你這般年紀,傷了身體今後有孕可是要遭罪。」
「我想好了,給我開吧,一定要幫我確保效果。」想了想我又說道,「幫我多開上幾份。」
我以為儲越會讓人備好避子湯,畢竟他還未婚配,總不會讓一個姬妾生下他第一個孩子。
而我更不能,在這個時代,姬妾生下的孩子是要放到正配夫人那裏養的。
十月懷胎我連母親都不是,而且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這時代女子生活本就已經艱難。
到了住處,我親自去廚房把藥煎了喝下,心裏石頭才徐徐落下。
已經快要接近傍晚,我還是拿起竹簡繼續核對土地。
這項工作不難,但卻繁雜需要耐心,在前世我肯定是不願做的,但在這裏,有這樣的事給我做,我卻格外心安。
上次祭祀的事,我發現儲越並非嗜殺,反而願意富國安民。
他要走的方向與我價值觀並不背離,待在他身邊做事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
這個把女子作為商品的時代,我獨自逃出去,隻能是自尋死路。
侍婢在旁磨墨,忍不住小聲問,「女郎,你為何要喝那藥,你不想要公子的孩子嗎?」
我還未開口,一句輕飄飄的質問傳了進來。
「喝了什麼?」
儲越行步如風,輕挑起我的下巴,「問你,你喝了什麼?」
本就沒想瞞著,也瞞不住,我誠實回答,「避子湯。」
他眼底泛起一層冷色,捏著我下巴的手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