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風回到家中，心中那股因目睹西門慶調戲潘金蓮而升起的怒意久久未平。

他站在院中，看著隔壁緊閉的院門，想象著門內潘金蓮此刻的驚懼和無助，以及武大郎那懦弱無能的模樣。

西門慶的囂張跋扈，王婆的推波助瀾，潘金蓮的掙紮，武大郎的窩囊......這一幕幕，如同預演般在他眼前上演。

他不能再坐視不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可以進入武大家看看情況，也讓可以讓西門慶和王婆知道，潘金蓮並非孤立無援。

對了，炊餅！

陳風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武大郎以賣炊餅為生，自己正好以此為借口，登門拜訪。

既合情又合理

打定主意，第二天從鹽倉回來，陳風整理了一下衣衫，確保袖中的彈弓和辣椒水竹筒都藏得穩妥，這才走到隔壁院門前，抬手輕輕叩響了門環。

“咚咚咚。”

過了片刻，門內傳來武大郎有些遲疑的聲音：“誰......誰呀？”

“武大哥，是我，陳風。”陳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自然。

院門被拉開一條縫，露出武大郎那張老實巴交，此刻卻帶著幾分驚魂未定的臉。

他看到是陳風，似乎鬆了口氣，又有些局促不安。

“是陳......陳老弟啊，你......有事？”武大郎沒有立刻把門完全打開。

陳風笑了笑，盡量顯得坦然：“是這樣，武大哥，小弟最近總吃外麵的吃食，有些膩了。”

“想起大哥做的炊餅鬆軟可口，就想來請教請教，或許能讓我做炊餅的手藝更上一層樓。”

就在這時，院內傳來一個慵懶而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男聲：“大郎，是誰在外麵聒噪？還不快請進來！”

這聲音！

陳風心中一凜，饒是已經提前知道西門慶來到了武大家，他心中還是略微不定！

武大郎聽到這聲音，身體明顯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大半，趕緊將院門完全打開，對著陳風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老弟快請進，快請進。”

陳風邁步入院，目光快速一掃。

隻見院子中央的石桌旁，西門慶大馬金刀地坐著，手裏依舊搖著那把灑金川扇，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潘金蓮則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低著頭，雙手緊緊絞著衣角，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叮！】

【事件觸發：鄰妻有難】

【描述：成功阻止西門慶對潘金蓮的騷擾】

【完成獎勵：改造點＋10】

聽到聲音的瞬間，陳風瞬間就想給係統磕一個，別人家的係統都是時不時發個任務給宿主找點事幹。

他這倒好，還得他自己觸發任務。

上天不公啊！

看到陳風進來，西門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風。

潘金蓮也猛地抬起頭，看到是陳風，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原本緊繃的身體似乎都放鬆了些許，但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陳風仿佛沒有看到這緊張詭異的氣氛，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對著西門慶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原來是西門大官人在此，小弟陳風，見過大官人。”

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也沒有過分的諂媚，語氣平靜，姿態從容。

西門慶眯了眯眼睛，用扇子指了指陳風，又指了指武大郎：“你就是那個......住在隔壁的書生？來找大郎學做炊餅？”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審視和不屑。

“正是小弟。”陳風點頭笑道，“近來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想著學點手藝，免得日後坐吃山空。”

“武大哥的炊餅手藝在咱們陽穀縣可是數一數二的。”

他這話既捧了武大郎，也解釋了自己的來意，聽起來合情合理。

武大郎在一旁訥訥地點頭：“是......是，陳老弟想學......”

西門慶嗬地笑了一聲，目光在陳風那身雖然幹淨卻普通的儒衫上掃過，又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潘金蓮，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譏誚：“書生不讀聖賢書，倒對這和麵捏餅的營生感興趣了？”

“大官人說笑了。”陳風依舊保持著微笑，“讀書是根本，但這手藝活，也是立身之本。”

“再說，最近小弟在城西那邊幫著李大人打理些事務，偶爾也需要招待些人，若是能拿出幾樣自己做的點心，也算是一份心意。”

他輕描淡寫地提到了縣丞李大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武大郎和潘金蓮都是一愣。

西門慶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看向陳風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

李綱？縣丞李綱？

他自然知道這位陽穀縣的二把手。

這窮書生竟和李綱搭上了線？

最近他貪圖享樂，並沒有太過了解縣內的事情，所以並不清楚雪鹽一事。

他上下打量著陳風，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陳風神色坦然，目光清澈，沒有絲毫閃躲。

西門慶心中快速盤算著。

他雖然在陽穀縣橫行霸道，但對官麵上的人物，尤其是李綱這種實權人物，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為了一個還沒到手的女人，現在就和一個可能與李綱有關的人起衝突，似乎不太明智。

想到這裏，西門慶臉上的不耐煩之色更濃，他啪地一聲合上扇子，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袍。

“罷了罷了，既然你們有事要談，本官人也懶得在此叨擾了。”他瞥了一眼潘金蓮，眼中閃過一絲未盡的興味和勢在必得，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倨傲的神態，對著武大郎哼了一聲，“大郎，好生招待你的鄰居吧！”

說完，也不等武大郎回應，便帶著兩個一直守在門口的家丁，搖搖擺擺地走出了院門。

直到西門慶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院子裏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才稍稍散去。

武大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兀自帶著後怕的神色。

潘金蓮也緩緩抬起頭，看向陳風，眼神複雜。

當陳風出現，並且從容不迫地與西門慶周旋，甚至隻提了一句縣丞的名字，就讓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霸悻悻離去時，她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這個平日裏溫和有禮，甚至有些文弱的鄰居，竟然有如此的膽識

他不像西門慶那樣充滿侵略性，也不像自己的丈夫那樣懦弱無能。

他隻是站在那裏，平靜地說著話，就能將剛才那令人恐懼的局麵輕易化解。

她看著陳風，目光中充滿了感激，還有一絲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和酸楚。

這個男人，和她生命中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送她柔荑膏時的體貼，此刻挺身解圍的勇氣和智慧，都與武大的畏縮，西門慶的猥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陳老弟，多虧了你......”武大郎回過神來，對著陳風連聲道謝，語氣充滿了感激。

陳風擺擺手，笑道：“武大哥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那西門大官人看著氣派，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這話半真半假，既安撫了武大郎，也避免了深談。

“那......炊餅的事......”武大郎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

“不急不急，”陳風道，“今日看來大哥和嫂嫂都受了些驚嚇，改日我再來請教吧。”

“等西門慶走遠，我就先回去了。”

“你們好生歇息一下，莫要因為此事影響到心情。”

潘金蓮微微頷首，拿出板凳來讓陳風坐下。

趁著自家男人與陳風交談的片刻，又泡了一壺清香四溢的濃茶。

陳風沒有拒絕，從潘金蓮手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溫度恰好。

喝完後，他對著潘金蓮點了點頭，算是告辭，然後轉身離開了武大家。

【獎勵已送達，當前改造點：31】

潘金蓮看著陳風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院子裏隻剩下她和武大郎，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緊張和西門慶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脂粉氣。

“今天多虧了陳風，不然西門慶肯定會糾纏的。”她的眼神中滿是淒涼，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緊張的大汗淋漓的武大身上。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能護得住她呢？

萬一......

萬一西門慶要強迫她，那可如何是好？

能指望自家男人神兵天降，懲處惡賊嗎？

她朱唇緊閉，像是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命運。

之前做婢女反抗老爺的時候她寧死不屈，於是被強行賜婚給武大郎。

如今西門慶當道，如果再到那種地步的話，她寧可去死。

不過......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指，又想起陳風剛才平靜而有力的眼神。

一種從未有過的，讓她心慌意亂的情愫，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她心底蕩漾開一圈圈漣漪。

感激，好奇，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和向往，在她心中交織碰撞。

內心的天平，在這一刻，似乎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傾斜。

她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悄然改變了。

“如果他能救我的話，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