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樾手裏的畫頃刻間掉在了地上。
我卻渾身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我僵硬的抬起頭,果然對上了楚清樾通紅的雙眼。
他沒再管我,連手上的傷也未曾包紮,吩咐了句將我看好便步履匆匆的朝殿外走去。
窗外風雨交加。
一記響雷劈來,映照出銅鏡內我蒼白的臉。
紀霜霜沒死?
她怎麼可能沒死......
心緒混亂之際,我又感到一絲慶幸,若是她還活著,是不是便能證明我並非害她之人?
我的清白也許便有轉機。
出神之際,殿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跌跌撞撞的朝殿外奔去。
楚清樾全身被雨淋濕,懷中緊緊抱著一道人影,那張臉半遮半掩,果然是紀霜霜。
“阿樾,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紀霜霜揚起蒼白的臉,在他懷裏像是小貓般低聲嗚咽。
目光在觸及到我時,瞬間變成了恐懼,立刻像瘋了一樣就要從楚清樾懷裏掙紮下來。
“姐姐!”
“霜霜知道錯了,你別殺我,求求你.....”
說到一半,她又像想到什麼,拔出發間的簪子便要往臉上劃去。
“姐姐,隻要你別怪我,我這就把另外半張臉也劃爛,我一定不和你爭!”
從她掙紮間,我這才注意到她有半張臉已是鮮血淋漓。
剛動了幾下,她便虛弱的暈了過去。
留下這番似是囈語的話,徹底將我陷入眾矢之的。
府內的下人看我的眼神瞬間變得嫌惡,紛紛竊竊私語地議論著當年之事。
楚清樾收緊抱住紀霜霜的手,眼底止不住心疼。
看向我時,卻冷的像是臘月極寒。
“把這個賤人拖到院中,在霜霜醒來前,磕滿一百個頭贖罪!”
我還來不及分辨便被拽到院中。
成群的府醫湧進了殿內替紀霜霜診治。
我被人摁著頭一下下地在地上磕著,粗糙的地麵很快便將額頭磨爛。
虛弱的感覺接踵而來,耳邊的侍衛一聲聲的逼問我是否知錯。
我知道這是楚清樾授意,所以咬的滿嘴是血依舊不肯開口。
“哼,這賤人嘴還挺硬,把她衣裳扒了,看她還敢不敢嘴硬!”
侍衛們邪笑一聲,就要伸手拽我的衣裳。
大雨衝刷著我臉上的血,看著眼前宛如惡鬼的一張張臉,我的記憶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眼前邪惡的臉與山匪重疊。
我崩潰的尖叫了一聲,在衣裳被扯下來的同時,拔出頭上的簪子捅穿了離我最近的侍衛的脖子。
血液噴濺,嚇得周遭其餘人大駭的後退。
我喘著粗氣,握著手中染血的簪子,與不遠處的那道身影對視。
因為紀霜霜需要寬衣療傷,楚清樾回避的站到了殿外。
他待紀霜霜向來是如天上神女一般,克製有禮,不忍褻瀆。
可我又為什麼就要受這些莫須有的屈辱?
想到這,我再難抑製心裏的悲憤,大喊了出來:
“楚清樾,紀霜霜不是我害的,我無錯可認!就算死我也永遠不可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