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去了婚紗店。
一進門,服務員卻對著柳綿綿叫太太。
我看著顧時安那麼親昵地挽著柳綿綿的手。
是啊,比起我,他們才像真正的情侶。
柳綿綿無措地看向我,那眼神卻像是嘲笑。
“溫寧姐姐,你不會介意吧?”
顧時安瞥了瞥我,似乎是見我沒有反應,不耐煩開口:“好了,試婚紗吧。”
我像具行屍走肉,再沒有從前試婚紗的歡喜。
顧時安隻是扯著嘴角,百般挑剔:“這件太俗。”
“這件太豔,你撐不起來。”
“這件,還是差點意思。”
我沒有反駁。
因為,我不可能再穿婚紗和他結婚了。
一件又一件,他似乎是失了耐心。
終於,柳綿綿試探開口:“時安哥哥,我也想試婚紗,可以嗎?”
顧時安才第一次笑了。
“綿綿,你又不結婚,穿什麼婚紗?”
柳綿綿勾住顧時安的手,笑得甜膩。
“誰說不結婚,就不能穿婚紗了?時安哥哥,萬一我哪天死了,要是我回想到我這輩子還沒穿過婚紗,那我一定遺憾終身。”
顧時安瞥了瞥我,即使知道這樣我會生氣,卻還是同意了。
“好了,試婚紗可以,但不許說喪氣話。”
“綿綿要一直在我身邊。”
柳綿綿一蹦一跳的特地選了我身上的婚紗,他從我身邊撞開吐著舌頭開口。
“姐姐,我穿這件可以吧?”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就尷尬了,哈哈。”
我冷冷地開口,“隨便你。”
沒一會兒,柳綿綿穿著那身紅色婚紗走了出來。
她滿眼期待,嬌嗔著開口:“時安哥哥,這件怎麼樣?”
顧時安伸手理了理柳綿綿胸口的衣服。
“我們綿綿穿什麼都好看,不像某些人。”
他毫不吝嗇地讚美,要我的自尊心被碾在地上。
“就這件吧。”
他冷不丁地開口,倒像是為了柳綿綿。
結賬時,我才看見他甚至連尺碼選的都是柳綿綿的。
即使再堅強,此時也覺得心痛。
原來,不被在乎,才是我和顧時安隔著的一座座大山。
半路上,柳綿綿坐在副駕駛。
把曾經貼著季溫寧專位的貼紙撕下,對著我吐吐舌頭。
“姐姐,我坐在這沒事吧?”
沒等我開口,顧時安就先指責起來。
“綿綿是病人,別一天到晚吃飛醋。”
我雙手攥緊婚紗,咬爛唇肉。
我想說:我會放手。
柳綿綿卻突然急促開口:“時安哥,我突然喘不上氣。”
他立馬驚厥般掉頭,“綿綿,是不是病情又重了,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他又朝著我冷冷開口:“我先帶綿綿去醫院,你自己下車回家。”
“記得把飯做好,醫生說了,綿綿現在一日三餐都得吃好,這樣有助於病情。”
我生澀地點頭。
下車的一瞬間,過往種種湧上心頭。
曾經,他會跑遍全城隻為買到我愛吃的棗泥糕。
曾經,他整宿整宿不睡隻為給我親手刻出手鐲。
曾經,他會吻上我的發梢隻對我一人偏愛。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怎麼就突然爛掉了?
聽著轎車遠去的聲音,三十度的天氣,那麼的滾燙,燒得我甚至連眼淚都幹了。
我一個人漫無邊際地走到晚上,看著那件婚紗,我沒有猶豫的一點點撕碎。
他為我補辦的婚禮,我不想再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