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碰了碰我,在我身邊坐下。
抬頭看他,麵前的男人樣貌清俊。
遞給我一張紙,語氣溫和:
「擦擦眼淚吧。」
我沒接他的紙,警惕地打量著他。
「你來幹什麼?」
男人年輕有為,上過幾次電視。
我去酒店打工的時候見過他。
我和他隻見了一麵,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什麼喜歡大發善心的人。
他嘴角彎起一抹無奈的微笑,主動給我擦眼淚。
我僵硬地呆在原地不能動彈。
「徐小姐,看來你已經知道男友騙你的事了。」
「關你什麼事。」我轉過頭語氣倔強。
「我隻是替徐小姐打抱不平,你如此優秀,為了他放棄一切,他一點也不珍惜。」
「我記得當年徐小姐是楊老關門弟子的有力競爭對手吧,真可惜呢。」
他遞給我一張燙金的名片,上麵印著“卓喻”二字。
「拿著吧,徐小姐,我叫卓喻,你會有用的上我的地方的。」
我本想扭頭就走,神使鬼差的卻接過了他的名片。
眼前的名片輕飄飄的,在我手上卻變得燙手。
隨手把名片塞到衣服口袋。
我本想打電話痛罵謝繼川一頓,然後收拾東西離開。
爸爸的電話卻先打了進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說出來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他生病了,要很多錢。
而我這些年雖然掙了不少錢,可是全都給謝繼川了,現在身上隻有500塊。
我把500塊全轉給了爸爸,讓他放寬心安心治病。
「錢,我來想辦法。」
心亂成了一團麻線。
我從來沒把休學的事情告訴過爸爸,我騙他我已經成了畫家,有很多錢。
所以他今天才會打這個電話給我。
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找謝繼川要錢。
手指撥通電話,一直打到了第三遍都無人接聽。
【幹什麼?】
我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爸爸生病了,你手上還有多的錢嗎?先轉我一點。】
【徐薑,你不用拿這種借口來騙我,你是不是後悔給我治病了,我告訴你,後悔也晚了。】
再次發消息給他,他已經把我拉黑了。
心中泛起苦澀。
原來我為了勞心勞力這麼多年,他竟然是這樣看我的。
目前唯一掙錢的辦法就是東區的人。
雖然是謝繼川故意安排來為難我的,可是這也是唯一能馬上賺到一大筆錢的辦法了。
想到那群人的手段,我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為了爸爸,我還是去了。
他們嬉笑著把我迎了進去。
客廳裏男男女女嬉笑,看見我開始大叫:
「奴隸來了!奴隸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膝蓋已經被人踢了一腳。
我直接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痛得要命。
一個男生斜眼睨我:
「奴隸見到主人怎麼還能站在,我就好心好意教教你規矩。」
旁邊發出爆笑,客廳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各種各樣惡意的眼神注視下我打了一個寒顫。
一條狗被牽了進來,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今天你就是我們的狗,狗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聽見沒有!」
「現在我就是你的“訓犬師”。」
我很想哭。
來到這裏我仿佛離開了人類社會。
不再有自尊,也不再有人格。
我隻是一條狗,一個奴隸,一個逗樂的玩具。
「是。」
有人扇了我一巴掌,「現在開始你是一條狗,怎麼能說人話?」
「汪。」
他們又笑了起來。
有人叫囂:「狗怎麼能穿衣服呢?把她的衣服脫了。」
“訓犬師”踢了我一腳:
「聽見沒有?還要我幫你脫嗎?」
我抬頭,用祈求地眼神看著他。
他一鞭子打過來,「快點。」
有人攔住了他:
「別這樣。」
我鬆了一口氣,帶著感激看向出聲的人。
腦袋裏嗡的一下,有根弦繃斷了。
怎麼會是她!
來人的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裙子,高高在上,嬌嗔:
「哎呀!怎麼是徐同學啊,多虧了你當年主動放棄名額,我連準備都不用就直接成了楊老的弟子。」
「徐同學現在怎麼過得這麼差呀!快起來快起來。」
她半拉著呆愣在原地的我起來。
她怎麼會在這?
季薇薇,一開學她就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幾次三番陷害於我,可惜都被我拆穿。
她可以說是我最討厭的人。
季薇薇怎麼會和謝繼川安排的人混在一起?
腦子裏一個想法浮了出來,原本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在此刻終於清楚。
自從知道謝繼川在裝病騙我的時候,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季薇薇出現一切都有跡可循。
謝繼川為了讓季薇薇能夠順利成為楊老的弟子,裝病誘導我主動放棄這個名額。
畢竟有我在楊老就不可能選別人。
他篤定我對他一往情深,會放棄一切為他治病。
我後來的所作所為也如他所願。
謝繼川說他了解我,果然如此。
她把我扶起來,往門外推: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呢?你快走吧。」
我終於如願以償逃離了這個地獄,可是......
我咬緊牙關,手握了又鬆。
爸爸還在等我的錢去救他的命。
不能走。
我強行拉扯出一抹笑意,對著身後是人討好:
「不用了,我是心甘情願接受的。」
將她的手掰開,我重新走回了這個客廳。
在他們一副看好戲的眼神下,直接地將衣服脫了個幹淨。
有猥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本能地想抱住自己。
他們把酒潑了一地,我跪了下去舔了個幹淨。
接下來,無論他們要我做什麼,我都跟機器人一樣照做。
剛開始他們還是興致勃勃的,後來幾個人麵麵相覷不再發布命令。
到最後,隻剩下季薇薇還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她把一遝錢甩在我麵前。
「這裏有10萬,你給我們跳個舞吧。」
我麻木地站起身開始跳。
我四肢並不協調,樣子很是滑稽。
她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最後,滿身傷痕的我連同衣服被一起丟了出來。
錢撒了一地。
我顧不著穿好衣服就一張張開始撿起來,邊數邊流淚。
爸爸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