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意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死死抓住被子,用力到指尖都在發白。
秋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夫說您身子虧,這三日又操勞過度,這才導致小產......”
宋枝意痛苦地閉上眼睛,一滴清淚打在手背上,卻如巨石壓下,陣痛難耐。
“顧將軍怎麼能這麼對您,實在是過分!”
可很奇怪,宋枝意聽見顧將軍三個字後,痛感卻不似之前那樣強烈,甚至有點麻木。
她盯著空蕩蕩的帳頂,仿佛心也空了,“也罷。”
反正這孩子並不受顧寒聲的喜歡,即便生下來也不會幸福。
現在她了無牽掛,更好。
“這下,在他們成親前,我應該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雖然她已經放棄顧寒聲,也不在乎什麼正妻的虛名,可旁人不會這樣覺得。
但孩子一死,她唯一的籌碼沒了,便再沒有阻止宋婉清入將軍府的理由,宋婉清也能安心了。
可聽見喜服二字,秋棠卻憤憤不平,
“您做的喜服宋小姐不喜歡,還是覺得您母親做的那件花樣好看。”
“我再三阻攔也沒用,已經被她派人搶走了!”
宋枝意已經一退再退,為了趕製喜服,連孩子都累得流掉。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還是要這樣戲耍她?!
宋枝意閉了閉眼,壓住心底湧上來的憤怒,不顧小產後虛弱的身體,猛地衝了出去。
進了宋婉清的小院後,丫鬟攔住她,說顧寒聲也在裏麵,她進去隻怕不妥。
可宋枝意早已顧不得其他,冷笑著把丫鬟推開。
因為太過憤怒,她並沒有看見丫鬟眼中的幸災樂禍。
直到她奮力推開緊閉的房門,才徹底愣在原地。
層層疊疊的緋色紗帳下,是兩具交纏的身體。
顧寒聲小心護著她的肚子,連欲望都能克製。
而宋婉清的身上,正穿著宋枝意那套獨一無二的喜服。
自己寶貝不已的喜服被這樣糟蹋,宋枝意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窗戶紙似的煞白。
察覺到她的到來,宋婉清喊得更加大聲,眼裏是明晃晃的惡意和挑釁。
顧寒聲聽見身後的動靜,迅速將宋婉清藏進懷裏,整張臉都是被打斷好事的不悅。
他警惕地質問宋枝意:
“你來做什麼?!”
宋枝意眼裏壓製著無法掩飾的憤怒,但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朝他伸出手:
“誰準你們拿我的喜服了?還給我!”
顧寒聲眉心微皺:
“婉清不過穿一下,你至於這麼小氣嗎?”
宋枝意頓時橫眉倒豎,滔天的怒火快要把她燒化。
“你們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趕製一套新的喜服就不搶娘親送我的。我照做了,甚至為此失去孩子,你們怎麼能出爾反爾!”
“堂堂一品將軍,就是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的嗎!”
大抵也知道自己太過分,顧寒聲避開她的視線,可宋婉清卻嬌笑出聲。
她美目流轉,散漫道:“我沒打算搶你的喜服呀,隻是穿一下,一會兒就還給你。”
光裸的肩頭靠在顧寒聲的胸膛,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不過我喜歡這套喜服上的刺繡,寒聲便絞了下來送我,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