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爸爸。
他在我出生前,就因出軌這種醃臢事兒,被高家弄得物理和精神意義上的雙重消失。
所以這些年,保護我和高盛意的一直都是媽媽。
可惜我八歲那年,媽媽車禍離世。
媽媽的驟然離世對我而言是重大打擊。
我相信對大我兩歲的高盛意來說,也是一樣。
可他一邊哭,一邊又顧念著安慰我說:「哥哥會永遠保護盛開。」
上了初中後。
我就聽說高盛意是學校裏出了名的差生,還被冠上校霸稱號。
某天放學時,我剛從藝術樓出來。
撞見一群男女朝我的方向走來。
當中最顯眼的就是高盛意。
高盛意讓同伴們先進入藝術樓,而後半蹲下身,笑著跟我說。
「盛開先去車上等哥哥好不好?」
藝術樓是高家捐贈。
平時除了老師和我,幾乎沒什麼學生能夠隨便進來。
所以我瞬間就明白他想做什麼。
「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打人?」
高盛意最喜歡在藝術樓裏欺負同學。
我剛入學時,他就告訴我。
最喜歡我用美聲為那群人的哭聲伴奏。
我覺得他有病。
卻無法用正常方式製止正值青春期的他。
隻能說:「我聽見他們的哭聲會做噩夢,看見他們挨打會害怕,哥哥以後別打人了。」
自那天起,我沒再藝術樓裏聽到任何哭聲,也沒見他打過誰。
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
他趁我不在時做這些事的可能性極大。
可是這回,不論我委婉還是直言相勸。
高盛意全都無視,直接將我送到了校門口,目送我離開。
我心裏犯嘀咕,究竟是什麼驚喜,能讓他特意把我支開?
但我這人極少產生八卦欲望。
索性準備到車上等他。
掃視了校門口一圈。
我並未看見高家的車,卻意外發現停著一輛黑色奔馳。
駕駛位的車窗緩緩下降,露出小姑姑高蓉蓉的臉。
我上了車,一邊從書包裏拿書,一邊問她。
「為什麼今天是你來接?」
「我剛把駕照考下來,新買的車,當然要讓我們家小少爺第一個坐。」
我掃了她一眼。
她嘴角蘊藏著自得,仿佛在溫柔的向我邀功。
「你都要出國了,為什麼還要買車?」
我不是潑她冷水,而是對迷惑行為不理解。
高蓉蓉今晚就要離開江城,去國外讀大學。
她買車的意義,難道是為了在出國前,特意擱我麵前嘚瑟自己成年了嗎?
提起車,我又聯想到高盛意,忙告訴她。
「哥哥還在學校,今天司機沒來,他一會兒怎麼回去?等等他吧。」
我話音剛落。
高蓉蓉一腳踩下油門,驅車駛離校門口。
我被她這番舉動驚呆了。
她像在擔心高盛意追上汽車尾氣似的。
原本二十分鐘的回家路程,硬是隻開了十分鐘就到家。
一路上我心臟都快蹦出嗓子眼兒。
下車後還心有餘悸。
惱火的摔上車門後,我氣衝衝地走進家。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坐高蓉蓉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