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符被鏟碎,本就沒多少的骨灰也被弄撒在土裏。
我嘶吼著奪過工具扔到一旁,捧起土,但土卻滑過指縫被風輕輕吹走。
拿起地上的工具,我泄憤似地砍在身後兩顆樹上。
手被磨出血泡後,兩個樹齊聲倒地。
顧硯執上前抓住我的手,顫聲怒吼:
“沈青釉,你瘋了!”
結婚那年,顧硯執親手種下兩顆桃花樹,說以後要給孩子打上秋千。
現在孩子沒了,還要這樹幹什麼。
我紅著眼看他:
“給你騰位置,種花。”
夏天雨來得急,一下澆濕了院子裏所有的土。
我用身體擋在兩個新坑上方,想給孩子最後的庇護。
眾人離開,沒一會頭上的雨停了。
抬頭,是顧硯執在撐傘。
他沒說話,隻是把傘留給我後離開。
手機響起,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媽媽,去世了。
一直以來,顧硯執恨不得讓我媽媽死了,才好讓我感同身受。
現在,他終於如願。
心中情緒翻湧,我一口鮮血噴出,軟軟倒在地上。
身後響起一道驚呼,“釉釉!”
顧硯執把我摟在懷裏,像怕失去什麼。
上一次他這麼抱我,還是聽胎心,說要給孩子起名字。
想起來孩子的死、他家人的意外,媽媽的過世。
我被折磨得神誌不清:
“阿執,想想和念念已經下去陪你爸媽了,他們不會孤單的。”
“媽媽也說,會替我道歉。”
不等他說話,我沉沉的閉上了眼。
再睜眼,新聞上滿屏都是顧氏總裁為妻子祈福的消息。
病房門被打開,他風塵仆仆好像剛從郊區趕回來。
“孩子們......都安置好了。”
江茸茸緊隨其後,身上帶著我的同款護身符。
我忽然覺得很累。
“顧硯執,我們離婚吧。”
“我賠給你兩條命了,我們放過彼此吧。”
顧硯執眼裏閃過一絲惶恐,而後變得十分痛苦。
“放過你?誰又能放過我?!”
他鉗住我的下巴,手心顫抖:
“從我爸媽死掉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我永遠不能放過你!”
顧硯執摔門而去後,江茸茸輕聲感歎。
“他確實夠渣的,你可別信新聞上的什麼祈福。”
“那倆孩子的骨灰是被拿到他媽媽墳前揚的。”
“說這樣才算給他媽媽賠罪。”
我捏緊被子,對顧硯執最後一絲心軟也消耗殆盡。
太平間裏,我跪在媽媽冰冷的屍體前,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