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開,裏麵是一頂帽子。
我等了鄒文兩天兩夜,他始終沒有回家。
我終於決定直麵他,要一個結果。
我們倆一直行程共享,我跟著定位找過去,是一家婦產科醫院。
還沒走近病房,就傳來了尖利的痛哭聲。
“就差一點點,我們的孩子就要沒了!”程青萌哭倒在鄒文懷裏。
“他剛剛到我的肚子裏,還那麼小,方牧歌怎麼下得了手!”
“我渾身骨頭都在疼,你說是不是孩子在哭?”
鄒文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孩子。
那是他曾經安慰我的方式。
時過境遷,此時的我卻像一個外人。
我拿著保溫盒的手緊了緊,最後敲了敲門。
“青萌我......我給你煮了雞湯。身體重要,多少喝點吧。”
鄒文看到我,整個人頓住了。
我裝作沒看到方才的一切,自顧自走到病床旁,盛了一碗雞湯遞過去。
“給你......”我還是不敢看她,指尖因為恐懼顫抖著。
下一秒,滾燙的雞湯就被打翻,直衝我麵門而來。
鄒文不知何時擋在了我麵前,雞湯全數倒在他身上。
鄒文裸露在外的脖子瞬間一片通紅。
我尖叫一聲,趕緊去擦。
卻被程青萌一記巴掌打得耳鳴陣陣。
“敢傷害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顧不上自己,我趕緊叫醫生帶鄒文去處理。
他們走後,我卻被程青萌推倒在床,掐緊了脖子。
口腔一陣腥甜,好像有血順著耳孔流了出來。
我發不出聲音,隻能嗚咽。
“你就是嫉妒我!你恨車禍時候他第一個選擇救的人是我!就算我隻是蹭破皮,而你滿身是血!”
“你恨我即使剪光你的頭發!扒掉你的衣服他也隻選擇視而不見!”
“你故意傷害我和孩子!”
“戴著帽子有什麼用?怕人家看到你的醜樣子嗎?”
帽子掉落在地,女人愈加瘋狂。
天旋地轉中,我艱難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準備報警。
下一秒,手機卻被打落在地。
“牧歌,不能報警!”
去而複返的鄒文第一件事不是推開程青萌,而是阻止我報警。
他抱住程青萌,一副保護的姿態。
而滿臉是血的我被循聲而至的醫生帶到另一間病房。
簡單處理後,鄒文來到我麵前。
我看著眼前這個全然陌生的人。
“為什麼?”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推的她。”
我慘笑著問。
“牧歌......萌萌這次回國......是想進施氏集團幫我......我不想再過那種寄人籬下受人白眼的生活了......你忍一忍......”
那種生活?是我甘之如飴的清貧卻幸福的生活嗎?
我一邊努力著,一邊無數次在被窩裏許願,讓這樣的日子再長一些的,那種生活。
沒想到,他已經如此厭倦了啊。
“我也可以幫你啊......”我忍著聲音裏的哽咽。
“你......你隻是個小護士而已......萌萌爸爸是施氏集團部門領導......她自己又是歸國人才......”
他垂下了頭。
世事如此,我又哭又笑。
“鄒文,你知道我為什麼姓方嗎?”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鄒文顯然沒聽懂我的問題,莫然搖搖頭。
我沒有再說話,苦笑著離開了診所。
拿回了幫鄒文寫的推薦信,和這些年的照片一起燒掉了。
我改名後姓方,是從施氏集團的“施”裏取了一部分。
此前,我是施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