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顧昭再一次躺在了我的床榻上。
老夫人焦急地問我顧昭的病情,我柔聲答:“無礙,舊疾複發。”
小葫蘆在我頸間煩躁的扭動。
我的蠱餓了。
我將老夫人請出了門,程安然身邊的小丫鬟不肯走。
“誰知你是不是眼紅侯爺與我家主子有子,欲趁機報複。”
我靜默站著,任憑小丫鬟推搡,毫不退讓。
顧昭悠悠轉醒,輕輕握住我的手:“我相信笙笙。”
我潸然落下眼淚,心中的冰冷似被小小的溫暖觸動。
曾經的那些好總不會是假的。
老夫人憤憤然離去,丫鬟關門的聲音突兀,半分不像守禮的高門之家。
我的規矩他們是知道的,顧昭賴以救命的藥方我從不假他人之7手。
臥房裏熱氣氤氳,苦澀的藥味蔓延,顧昭虛弱地斜靠在床,眼巴巴地盯著我手裏的藥。
湯碗有些燙,我沒端穩,藥汁蕩出小半碗在床沿。
顧昭毫無儀態地爬過來要接我手中剩下的藥,他能感知到生命的流逝,他慌了。
我看著他慌亂的模樣,眼神看向藥碗,像極了我盯著那碗冷掉的長壽麵的樣子。
我歎口氣,將手中的半碗湯藥倒在了花盆裏。
“樓笙,你做什麼!”他的聲音幾乎在發抖。
我回身柔聲道:“劑量不夠對夫君無用,妾身這就重新煮一碗。”
我背過身去,感受著他焦灼的目光。
他已經很久沒將目光落在我身上了,從程安然進府至今一年多,他的眼裏沒了我。
我知道此時的目光或許跟我並無關係,他隻是再等待救命的藥。
我不願讓他知道我流淚,眼淚大顆大顆落在石鍋裏,我又盼著他能嘗出萬般苦澀。
或許是這碗藥熬的太久,顧昭心慌,竟踉踉蹌蹌地下床主動抱住我。
漸漸冰冷的唇落在我耳邊:“樓笙,你不是說我的病已經無礙了,為何又會發作?”
我歎口氣:“夫君放心,隻要妾身在夫君身側為夫君調養,夫君必可長壽百年。”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顧昭抱住我的身子微微僵硬。
我茫然回頭詢問:“夫君不願?”
我不敢問,不願長壽百年還是不願與我長相廝守。
顧昭卻隻是愣神片刻,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的頸間。
“笙笙,我想要一個孩子,隻屬於我們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