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份禮物外,我的床頭櫃上麵還放著一束經過細心打理的海棠花。
花枝掛著一張賀卡。
上麵是薑述年親筆寫的一句:“歡迎寧寧回家。”
若在今天之前,我真的會感動得淚流滿麵,然後撲進薑述年的懷裏,一遍又一遍地撒嬌討吻。
可現在我隻覺得諷刺。
一張空頭支票我心甘情願地信了三年,最終才發現,我什麼都不是。
我回了神,正在準備將卡片丟進垃圾桶時,眼前突然一黑,雙眼被灼熱的掌心覆蓋住。
我猛地繃緊了身體,卻沒有動。
我知道是誰,薑述年身上的味道依舊沒變,他喜歡木質香。
“寧寧是生氣了嗎?”他問我,聲音低沉。
我沒應他,隻是放緩了呼吸。
薑述年無奈地歎了口氣,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寧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三年前我讓你出國留學,是希望你能夠想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和你之間橫亙著大哥,你是大哥放在掌心寵的寶貝,我不可能讓大哥失望。”
“我和你永遠不會分開,我是你的長輩,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有著羈絆,可我和阮禾不一樣,我們能不能走到盡頭,都是未知數。”
“所以,你能理解我嗎?”
話落,臥室裏突然陷入死寂。
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我遲遲沒有應他。
直到他再也無法忍受我的沉默,用力掰過我的身子,咬牙切齒道:
“寧寧,這些年我對你的好,隻是出於長輩對後輩的關懷,你為什麼不能清醒點呢?!”
他直直地盯著我。
而我坦然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心口一陣一陣地悶痛。
我想不明白。
七歲那年,我爬樹踩空,薑述年不顧一切地跑過來護著我,任由自己的肩膀被樹枝貫穿。
十歲那年,我學騎馬,馬突然失控,他怕我摔下馬背死死地抓住韁繩,掌心還留著道淡淡的疤。
十二歲,我參加鋼琴比賽,突發地震,舞台上的吊燈砸下來那瞬,是他拚了命把我拽走,鋼筋刺穿了他的大腿,險些殘廢。
他身上好多傷都是愛過我的證明。
如果那隻是長輩對後輩的關懷,那縱容著我吻他,抱他呢?
三年前上床薑述年明明也是清醒的,如果他不喜歡我,他可以拒絕我的,可他沒有。
我握緊了拳頭,任由指甲紮進掌心。
“寧寧,我們就這樣子不好嗎?我依舊會像以前那樣寵你,把你當成小公主。”
他放低了嗓音,伸手捧著我的臉,輕輕地將我的頭發挽到耳後。
動作親昵溫柔。
你看,薑述年就是這樣子。
冠冕堂皇地說不愛我,把我當晚輩,可這些曖昧的舉動卻總讓我錯意。
“寧寧,阮禾不會越過你的。”
“你在我心裏,依舊是最重要的。”
我止不住冷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