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因為一個吻，一句話，我貸款做了變性手術。

當我以女人的模樣出現在程遠麵前時，他激動地再次吻上了我。

我覺得自己選對了，程遠是我的救贖。

我一邊享受和程遠的戀情，一邊打工還債。

但手術的後遺症很嚴重，需要長期注射激素，各種毛病層出不窮。

債務還完一筆又有新的。

我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可連程母都能知道，程遠怎麼可能不知道？

程遠但凡有心，我的債務不可能十年還沒還清。

無非是不愛罷了。

回到家裏，看到為求婚準備的滿地鮮花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看到蘇晴發的朋友圈，一雙纖細白嫩的手臂環繞著程遠的脖子。

配文是：陪伴才是最深情的告白。

是啊，求婚當天，程遠陪伴的是她不是我。

九十九次還不死心，非得等到十年期滿。

我早該看清的。

程遠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身上帶著蘇晴慣用的玫瑰香水味。

他提著巧克力蛋糕，一臉歉意地說：“小雲，昨天情況緊急，如果我晚一步到，她就跳樓了。昨天我語氣有些重，也是因為擔心蘇晴衝動。你知道的，她身體不好，從小就多愁善感。以後我們要在一起過一輩子，你也算是她姐姐，多體諒一下她。”

說著他把蛋糕遞給我，像以前一樣溫柔地哄我：“下次我一定好好補給你一個更盛大的求婚。”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接受他的道歉，並期待下一次求婚。

但這次我沒接他的東西，而是問：“下次好讓你的朋友們再開一次賭局，再看一次我的笑話嗎？”

程遠笑容一滯，想到昨天朋友們在群裏發的那些嘲諷的話，臉上更為內疚。

他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嗎？”

5

我看著他領口下若隱若現的吻痕，平靜地說：“我沒有生氣。”

還有兩天，我就要死了。

既然程遠和蘇晴注定要在一起，那我就祝福他們吧。

程遠疑惑地看著我。

以前我都會跟他鬧一鬧，沒個兩三天不會理他。

可我昨天還尋死覓活，今天竟然就跟沒事一樣。

程遠問：“你不生氣為什麼不吃蛋糕？”

我輕聲說：“我對巧克力過敏。”

程遠愣住了，似乎這才想起喜歡吃巧克力的是蘇晴。

他抿了抿嘴唇，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遞給我。

“蘇晴知道自己破壞了我的求婚，很是抱歉。專門挑了一款現在最流行的項鏈送給你，希望你原諒她。”

對上程遠期待的眼神，我把盒子推了回去。

“我不要。”

程遠的臉上由內疚轉變為怒意，眉頭緊緊皺起。

“顧雲，你非得和我鬧嗎？是不是真的要蘇晴死了你才會消氣？一個求婚而已，錯過就錯過，又不是不能再求一次。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

我平靜地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露出裏麵猙獰的疤。

“我不戴項鏈，是因為我從來不會露出脖子以下的位置。”

三年前的一次求婚，蘇晴打電話過來說要割腕。

程遠義無反顧地選擇離開，我也跟了過去。

蘇晴前一秒看到程遠還滿臉驚喜，後一秒看到我就滿臉憤怒。

她抓起刀要往手腕上割，程遠衝過去將刀奪下，卻在把刀丟出來時劃傷了我的胸口。

為了求婚，我穿了低領的白色禮服，血液瞬間把禮服染紅。

而蘇晴的尖叫聲吸引了程遠全部的注意力，他抱著蘇晴頭也不回地對我說：“蘇晴心臟不好，不能太激動，我先安撫她，求婚的事下次再說。”

我獨自去了醫院處理傷口，疤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