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圖書館就是給你睡覺的嗎？

好在後來葉貞獨自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父親並不在家，她著實鬆了一口氣，並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瞿雲光。

瞿雲光安慰了她。

三天後，6月29日到7月1日進行的學業水平考試出了成績。

葉貞點開查成績的官方網站時手心裏微微有汗。

由於宜城教育廳規定，高一第一學期不得參加學考，高一第二學期參加學考的科目不得多於三門，所以這是葉貞和瞿雲光第一次參加學考。他們都報考了政治技術與化學——這三門是他們絕對不會選學的科目。

大概是網吧裏的機子再好也架不住網站爛，葉貞點進網站多次顯示502；好不容易能進入了，輸入完賬號和密碼又變成502了。葉貞生氣地說：“好煩啊能不能快一點嘛。”

瞿雲光好整以暇地在玩黃金礦工，瞥了眼鼓鼓臉的葉貞，笑道：“急什麼，難道你很擔心自己考砸了嗎？”

葉貞動作一頓：“我那個政治，我有一點心虛。因為其實我報名的那時候，我不是剛轉來一中嗎？然後三中和一中的學習進度不一樣，三中高一的時候政治課一周也就兩節，哪像一中除了語數外音體美的科目都是三節一周的，然後我就其實心裏沒底，但是我還是報了，之後就是半自習和刷題目。我就有點擔心。”

“看出來了。”瞿雲光想起自己在自習課醒來的時候，葉貞桌上多半攤著一本政治書，他說道，“別怕，大不了再考一次。”

葉貞表情堅毅地單手握拳：“除非不及格，不然我不會再考。沒有必要。我真是太討厭政治了，我雖然知道材料裏的這一句對應的是什麼考點，但是我分析不出啊。而且明明某一句話看起來更像是這個考點，結果答案卻是另一個考點，我理解不能。真的。”

瞿雲光笑了：“我是懶得分析，但是政治偏偏要分析材料。我就很煩，所以我選擇不學。”

葉貞難得覺得自己和瞿雲光達成了一致。

好不容易查到了成績，葉貞都不想看成績診斷報告，直接去看自己到底考得怎麼樣。

結果她還是比較滿意的：技術和化學都是A，政治是B——雖然她心裏想要全A，可她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還是為政治是個B稍微有點不太高興。

然後葉貞就去看瞿雲光的屏幕：“你怎麼樣？”

瞿雲光大大方方地給她看：“政治B，其他A。你呢？”

葉貞頓時有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惺惺相惜之感：“親人，我和你一樣。”

瞿雲光：“哈哈。”

可惜，在他們兩個上報學考成績之後，政治老師分別對他們進行了QQ的私聊，一看就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有點想不明白，你成績這麼好，為什麼政治考了個B？你好歹也是全校第一的學霸啊，政治居然隻有B？”

政治老師是一個中年男人，平時講話就很直男，上課也是板著臉很凶的樣子，葉貞一直都有點怵他。

所以現在葉貞不敢回複，隻敢拍拍瞿雲光：“怎麼辦，我要怎麼回？”

瞿雲光看了眼政治老師給他倆發的一毛一樣的內容，明顯就是複製粘貼的，有些無語：“你想怎麼回就怎麼回唄。”

葉貞唯唯諾諾：“我的第一反應是：‘老師您說錯了我不是年級第一，我是年級第二。年級第一叫瞿雲光。’——但是這樣，我感覺發了之後，開學我就會被老師暴揍。”

“自信點，”瞿雲光有時候真的覺得葉貞真可愛，她的小腦袋瓜裏總是充滿了一些稀（無）奇（敵）古（大）怪（爛）的（梗）奇（和）思（冷）妙（笑）想（話），“去掉‘我感覺’。他雖然不會暴揍你，但有可能用政治揍你。”

葉貞冷靜詢問：“你指的是用政治書揍我嗎？”

瞿雲光打了個響指。

葉貞痛苦抱頭：“嗚嗚。”她喪著臉，像是個蔫了的小白菜，“那怎麼辦嘛，我政治就是不好嘛，不然我為什麼不選政史地，我要選生史地啊？”

已經回複完老師的瞿雲光好笑地看她：“那你再考一次政治學考唄？”

葉貞表示拒絕：“我不，政治就算了，反正我別的肯定都會考A，不能辜負我一番苦心，反正絕對不能再比你差！打倒瞿雲光，爭做第一名！”

瞿雲光：“嗯嗯。”

——明顯就是不相信她、敷衍她！

葉貞對瞿雲光怒目而視，想起自己總歸是要回複政治老師的，不得不開始思考怎麼回複才能顯得她謙遜卑微又積極好學。

然後政治老師說：“周長悅偏科理科，她的政治好歹都有A。葉貞你明明不是很偏科，老師看得出你喜歡文科，你怎麼還考了個B呢？”

葉貞：因為B看起來比A大。

葉貞：不對，現在不是上高速的時候。

她愁眉苦臉地去戳了戳周長悅的QQ，悲傷打字：“長——悅——啊——”

周長悅：“？”

葉貞沒有說政治老師是怎麼把她和自己進行比較的，隻問了問周長悅是怎麼學習政治的。周長悅也沒有藏著掖著，給葉貞拍了她的政治學習計劃表，密密麻麻的時間安排和工整清晰的筆記，無一不透露出周長悅對政治這門功課的認真態度。

也難怪她考A，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偏科，所以就對自己薄弱的科目格外用心，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學考，她也並不懈怠。葉貞這樣想著，給周長悅發了個“謝謝”。

沒想到周長悅說：“我知道政治老師對你說我什麼了，你不要在意，你成績也很好，隻是一時的失誤。而且也沒有很差，B也很好。學考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看得出周長悅很努力在措辭，生怕一個地方不對就向葉貞傳達了錯誤的意思。

葉貞很感動，並瞪了一眼剛剛還敷衍自己對自己“嗯嗯”的瞿雲光。

瞿雲光：？

等葉貞關閉了聊天對話框，瞿雲光才懶懶開口：“你問她怎麼學的，你還想再考一次政治？”

葉貞不想理他：“你管我啊。”說著她打開了遊戲，準備上線到訓練場揍木樁——畢竟現實裏她揍不了瞿雲光，但不妨礙她把訓練場的木樁想成瞿雲光然後給木樁放一噸的技能。

瞿雲光失笑，看她像泄憤似得對木樁打了十分鐘，這副樣子真是可愛的不得了，就忍不住說：“別打木樁了，木樁刷新都沒你技能CD快。這樣吧，我們來solo，好不好？”

然後他放了太平洋的水，故意輸給了葉貞，還輸得毫無破綻。

葉貞開心地高舉雙手：“耶，我贏了！”

瞿雲光含笑看她：“你真棒。”

葉貞伸手擋在他的嘴前：“別跟我說什麼‘葉貞葉貞你真棒，魔法少女真不錯’了，不然我會覺得晦氣的。”

瞿雲光無辜臉：“但是你自己完整地說了一遍哦。”

葉貞後知後覺，並對瞿雲光表達了嫌棄：“真晦氣。”

高中的暑假完全沒有以前初中小學的長度，雖然不是很高興，但也能理解，畢竟高中生了嘛。好在葉貞沒有報補習班，還能在家裏享受一個月的假期。瞿雲光也沒有，因此兩個人相約每周在網吧見麵兩三次，就當是維係一下岌岌可危的同桌情誼。

誰叫瞿雲光那麼欠揍的！葉貞一想到這貨就算天天在網吧，學習也照樣是第一，就恨得牙癢癢的。

所以往往她在網吧待了兩三個小時，就要去圖書館學習。沒過兩天，原本還一副“網吧是我家”樣子的瞿雲光就變了，陪著她一起去圖書館的自習室。

嗯，葉貞寫作業，瞿雲光睡覺。

有時候葉貞做不出哪道題，她會把題目記下來，等一日的作業計劃完成之後就把瞿雲光叫醒，讓他來寫她整理出的所有難題。

但是瞿雲光很懶，寫的解題過程極其潦草，基本上除了一開始就要列出來的算式和最後得出的答案就隻有一兩道中間步驟，所以葉貞還要自己補充過程；而且經常出現他剛念完題目，葉貞就突然醍醐灌頂想到了解題方法的情況，瞿雲光就很無語：“你下次能不能多看看題目，真的不會做了再叫我啊。”

葉貞邊寫“解”邊抬臉對他笑嘻嘻做鬼臉：“我不，你這個年紀你怎麼睡得著覺的啊？學習才是王道。”

瞿雲光趴在桌子上打哈欠：“我又不是不寫作業的，暑假作業我肯定還是要寫一寫的。”

葉貞對此表示：“真的嗎？我不信。那你怎麼來圖書館天天睡覺啊？”

瞿雲光撐著腦袋：“那不是有你在好好學習嗎？我看眼你的答案回家複製一下就好了。”

葉貞憤怒捂住自己的作業：“你無恥！我辛辛苦苦寫的作業，你居然白嫖我！”

“那我給你一鍵三連？”瞿雲光講完自己都笑了，他這話太有葉貞的感覺了，奇妙腦回路帶來的奇妙答案，“要不這樣吧，以後我們來圖書館之前先去網吧solo一把，誰輸了誰負責寫最難的題目給另一個人抄，哦不，借鑒，好吧？前幾次就不算了，從明天開始。”

葉貞覺得，也不是不行。

但是為什麼，她感覺，每一次都是瞿雲光輸啊？

她有這麼強嗎？

葉貞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她也不用想來想去了。

8月18日，宜城一中開學，並在開學第二天就開始了摸底考。

等葉貞以高二學生的身份坐在新教室準備考試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她似乎忘記了什麼。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說這個暑假要預習所有高二課本來著？結果她隻在發課本的當天看了看語文課本……

可能這就是Flag的帶來的被動，絕對遺忘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