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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驚霜烈酒驚霜
顧返予

第20章

生雙靈

周春白從斜坡上滾落,身軀撞了幾遭石壁才勉強停下。

她扶著石壁站起,警惕環顧四周,一片暗色,看不清這是什麼地方。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響,伴隨著熟悉的輕哼。那人滾到了周春白的腳邊,撞著她的腿才堪堪停下。

周春白蹲下身,有些費解:“督主跳下來作甚?”

淩知光爬起身,撣了撣塵灰,淡聲道:“誤入。”

她可看得清楚,事發時淩知光離她還有三步遠,怎麼會“誤入”?她並不多問,隻說:“這應當是密室,督主小心。”

她在身上摸了一下,才想起來火折子都在孟午霽身上。

忽然,她隱約瞥見一抹亮光——來自淩知光的腕間。

她道:“督主腕間是何物?”

淩知光從腕間抹下珠串,遞給她。

寶珠生輝,淩知光最喜歡把玩珠串竟還有此等妙用。周春白手持珠串,一寸寸向前照亮,發現了石壁上有壁燈,旁邊還有一隻火折子。

她吹開火折子,依次點燃壁燈。

室內亮堂起來,周春白將珠串還給淩知光。淩知光接過,上麵還殘留她指尖的餘溫。

密室並不大,置物簡練,隻有一張鐵床、一排藥瓶,還有銀針等醫者所用器皿。

周春白道:“像是病房。”

淩知光一言不語。

周春白查探完一周,發現玉瓶下壓著一本手劄。她打開後,發覺與柴房內朱砂寫就的詩歌字跡一致,而這手劄的主人落款為“綾羅”。

前半部分皆是些煉蠱秘方,許多方法,周春白從未聽聞。

手劄後邊,字跡開始淩亂,記載的皆是一些瑣事。

“九月初七,洹郎徹夜未歸。”

“九月十五,婆母罰抄經百遍。”

“十月初九,洹郎與船妓共飲……賤人。”

……

翻過幾頁紙,後麵竟都密密麻麻寫著“恨”字,衝擊視野。

周春白微微蹙眉:“落款綾羅,可內容卻像是張洹之妾錦繡所寫。而且……”

她將手劄展開給淩知光看,指出幾處文字。

“‘洹郎負我’四字歪扭輕浮,一旁的‘殺’字卻力透紙背、筆畫工整。”

手劄上諸如此類還有許多,就如同一人在哭訴自己被薄情人所負,另一人則在冷靜地催促她殺死丈夫。兩個人在紙上交鋒。

淩知光垂眸靜了片刻,道:“西南顧氏的女公子,名喚綾羅,其母善蠱術,自幼將綾羅做養蠱器皿。傳言,綾羅之血可治百病。”

周春白手指微微一顫。

顧綾羅,她忽然記起了這個名字。前世,虞王李鶴選妃,顧氏女是側妃之一,隻是入府不久後便因癔症溺水病逝了。

但隨著她的意外離世,虞王李鶴的病症卻有所緩解,身子漸好。

周春白前世並未見過顧綾羅,也並不知曉顧綾羅在嫁給虞王之前的故事。

書房中的並蒂蓮與明溪娘娘畫像,癔症,嬰屍蠱與古怪的女人……

周春白忽然想明白了什麼,道:“淩督主,我們需盡快出去。我懷疑那女子就是錦繡……或者說,也是顧綾羅。”

她說完,才忽然察覺淩知光身形不穩,精神有些不好。

她扶住他:“怎麼了?”

淩知光捂住心口,身體逐漸滑落,不受控製蜷縮痙攣起來。

周春白看見了他雪白的肌膚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走。

她心中瞬時一驚,扣住他的手腕:“你身體裏有蠱蟲?”

淩知光疼得沒有力氣回話,隻斷斷續續說:“先走,我……自己……自己緩緩就好。”

蠱蟲各不相同,擅動可能讓蠱蟲更失控,導致危及性命。看淩知光這模樣,蠱蟲應該隻是在“進食”,並不會殺死宿主。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陣慘叫,是孟午霽的呼救。

周春白不再猶豫,拋下淩知光,轉身踏上石階,飛快朝上跑去。

淩知光望著她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

他握緊手中的彩石珠,忍著噬心之痛,終於忍不住發出駭人淒慘的痛苦喊聲。

——

孟午霽狼狽奔逃,拚命用外袍摔打著地上的蟲子,瘸了的腿此時疾行生風,竟是醫術奇跡了。

周春白跳出密道,放眼望去便是滿地的嬰屍蟲,數量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她一把拎起孟午霽,衝出門去。

月色下,她瞧見了熱戰的兩人——一人是錦繡,另一人是妙蓮。

妙蓮拂塵一掃,落於周春白身邊。不知她拂塵裏藏了什麼藥粉,竟叫那些蟲子不敢上前。

妙蓮沉聲道:“錦繡,執迷不悟唯有死路一條。”

錦繡捂住被拂塵劃傷的右眼,目光陰鷙:“我從未想過生路。我隻要顧氏全族的命。共赴黃泉,同墮地獄!”

妙蓮看向她懷抱的嬰孩,問:“那這孩子呢?你耗盡心血救他,就是為了拉無辜的孩子與你們一同去死麼?”

錦繡似乎有些觸動。

在她遲疑的瞬間,幾隻鐵索從四麵刺來,瞬時將她牢牢綁縛。

蘇羅星攜平榷司及時趕到,並按兵不動,趁機偷襲成功。

錦繡才要掙紮,蘇羅星奪過嬰孩,劍鋒抵在孩子脖頸邊:“別動!否則刀劍無眼!”

她咬牙切齒:“卑鄙!”

蘇羅星冷哼一聲,將孩子交給一旁的平榷衛,急匆匆問周春白:“人呢?”

周春白知道他在問淩知光,指了指屋內道:“密室內。”

孟午霽連忙道:“我知道,我帶你去!”

二人進了屋,周春白回身看向錦繡,道:“顧綾羅,顧錦繡,一體之內分化出的兩個人。”

隨行而來的呂懷之怪道:“癔症?”

周春白將手劄拿出,舉在顧錦繡麵前。

顧錦繡目光一滯,隨後道:“還給我!”

周春白道:“按手劄所寫,顧綾羅嫁與張洹後,癡心錯付薄情人,又受婆母苛待,因此得了癔症,神思分裂出了你,顧錦繡。張洹察覺顧綾羅的異常,便去搜尋原因,無意中從明溪娘娘的故事中猜到真相。”

“他為顧綾羅治病,想除掉你,而你,想殺了他。”周春白道。

顧錦繡微微一笑:“平榷司都愛編造離奇故事麼?”

周春白收起手劄,道:“是否是故事,帶回去審一審便好了。”

“且慢。”妙蓮道,“人,平榷司不能帶走。”

周春白道:“她是此案的關鍵人物。”

妙蓮頓了頓,道:“小道願作保,她絕非凶手。”

“哈……”顧錦繡嗤笑。

她看向周春白:“我知道平榷司真正想查什麼,不就是屠張府滿門的戲班子,還有那金礦麼?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什麼東西,隻要你不要將我交給此人。”

妙蓮:“不可!”

她急切道:“她心魔難除,放了她,必要惹出血腥災禍來。隻有將她交給小道,才能救她。”

兩方僵持不定時,周春白身後忽的傳來淩知光的聲音:“收押候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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