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猛的房間內，氣氛沉凝。

“你們三個淬體後期，居然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陳凡，都是廢物！”張猛的臉色陰沉如水。

許傷臉色蒼白，為自己辯解道：“張大人，那小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就像是麵對著一頭遠古巨獸！”

在他的身旁，張、李二人也連聲附和。

“許老大說的沒錯啊，張大人，我們方才正要對那小子出手，結果卻不知為什麼，我們突然很害怕他，好像麵對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竟然......竟然直接把我們......把我們嚇尿了！”

張猛坐在紅木桌子之前，麵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心中思索：

‘這......聽起來像是懾魂、幻術之法？’

‘可他一個小小的獄卒，哪裏來的這等連我都覺得珍貴的功法？’

王五那次過後，他就一直覺得陳凡有古怪。

否則，一個小小的獄卒，中了鼎鼎大名的《截心指》，絕不應該還能活蹦亂跳。

他三番五次找人為難陳凡，既是想要殺陳凡，無疑也是一種試探。

可是，迄今為止所有的試探，都被陳凡不著痕跡地化解，就連張猛自己都不由有些氣餒。

自己動手嗎？

王五和趙虎都沒能殺掉他，自己真的可以嗎？

張猛心中有些懷疑。

“罷了，從今天起，停止對那小子明麵上的刁難。”張猛最終決定道：“但，對他的監視不能停，我要知道他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做些什麼！”

許傷聞言心中一喜，旋即又一臉擔憂地道：“可是大人，那小子要是再......”

“哼，些許幻術而已，就把你們嚇成那樣？沒用的東西！”張猛直接打斷許傷，“滾吧，那小子，本官自有辦法處置。”

許傷聞言慶幸不已，經曆過之前的恐懼之後，一想到陳凡他就有些發怵，他是真的不想再和陳凡正麵接觸了。

......

廢棄的刑房內，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血液，與鐵鏽的氣息。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張猛便沒有再找人正麵為難自己。

但，借助他獄吏的職權，稍稍為難一下陳凡，讓他去做一些臟活累活，張猛還是樂見其成。

陳凡今日就被安排到了這裏，處理一些廢棄的刑具。

陳凡並沒有抱怨，甚至並不生氣。

張猛的每一次安排，都是他對於這天牢，對於係統功能的探索。

甚至，陳凡還借此機會，不斷地練習分心吐納，增強自己的實力。

半個時辰之後，房間的一角，已經堆滿了無用之物。

那些刑具年久失修，隻有少量刑具看著還算完好，稍微打磨一下，還可以繼續使用。

雖然不懼張猛，但是他交代的事情若是不仔細做好，還是免不了要被訓斥一番。

本著認真做事的想法，陳凡點燃火把，在昏暗的刑房之中仔細搜索。

房間的角落，一具鏽跡斑斑的鐐銬，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鐐銬之上，帶著一層斑駁的暗紅色汙垢，像是被血水沾染之後，腐蝕而成。

這樣的刑具，在天牢之中一抓一大把，陳凡並未放在心上，一把抓起那鐐銬，就想要扔到堆放廢棄物的那一角。

就在此時，腦海中響起了一陣冰冷的提示音--

【叮！檢測到低價值汙穢物--黑煞血鏽】

【可淨化方式：以氣血之力，催動業火焚燒】

【預計收益：少量業火點】

【是否消耗10業火點，催動業火，焚燒汙穢？】

陳凡心念一動，深吸一口氣，掌心向上，低喝一聲：“焚！”

刹那間，體內氣血翻湧，一縷赤金色的火焰自他掌心雀躍而起。

那火焰虛幻縹緲，卻散發著灼熱的高溫，仿佛能夠焚盡世間一切汙穢。

【叮！消耗10點業火值，赤金業火已激活！】

火焰剛一接觸那黑煞血鏽，那層暗紅色的汙垢便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發出‘嗤嗤’的聲響，肉眼可見，迅速地消融。

短短幾息，原本附著在鐐銬上的汙穢便被焚燒殆盡，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黑煙，消散在空氣之中。

【叮！淨化成功！】

【獲得業火點：30】

【當前淨收益：20】

“嗬，倒是不錯！”陳凡唇角微微上揚，手掌一握，業火隨即湮滅。

這一次，收獲雖然不多，卻讓陳凡食髓知味。

畢竟，這是除了鎮壓犯人之外，陳凡發現的第二條獲取業火點的途徑。

“看來，這業火對邪祟之物相當克製，以後，倒是可以多留意一下，想必這天牢之中，應當還有不少汙穢之物存在！”陳凡心道。

這一次的【怨煞血鏽】，終究隻是低價值的汙穢物而已。

陳凡相信，隻要自己認真尋找，說不定有機會發現中等價值，乃至高價值的汙穢物！

屆時，必然可以得到更多的業火點。

接下來的日子，陳凡一邊修煉，一邊老老實實埋頭做事，日子平靜如水。

這幾天，陳凡也在天牢各處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汙穢物，以業火之力，將之焚盡，獲得了一些業火點。

不過，天牢一重的汙穢物，基本上都隻是低價值汙穢物，所得的業火點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陳凡對此甘之如飴，每日穩步修行，修為逐步上升，沒有比這更讓他感到滿意的事了。

然而，張猛的耐心，卻已經被消耗一空。

這些日子，他命人監視陳凡的一舉一動，一直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找機會把陳凡擠出天牢。

屆時，一個小人物的生死，天牢不會在意，朝廷更不會在意。

偏偏陳凡每日安之若素，即便被克扣了俸祿，做事依舊勤勤懇懇，挑不出半點毛病。

散值之後，更是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從不外出一步，就算張猛想要做局陷害，也沒有做局的空間。

但，‘上麵’早有命令，要他務必殺掉陳凡，以絕後患，這些日子他屢屢失手，有些人已經對他不滿意了。

天牢深處，潮濕的空氣彌漫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

張猛走在冰冷陰暗的長廊之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鑰匙串，金屬鑰匙的碰撞聲，在走廊之中回蕩，一如他此刻複雜猶豫的心緒。

在一處牢房之外站定，張猛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陳凡身上。

此刻的陳凡，正彎著腰，認真地給囚犯們分發著食物。

察覺到張猛的視線，陳凡回過頭，衝著他微微一笑，“張大人，今日的飯菜還算新鮮，要不要我給您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