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行！”

黎君羨斷然拒絕，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答應給林予曦一場婚禮，這已經讓他覺得對不起聶隱娘，要是再讓林予曦懷上他的孩子，恢複記憶後，他要如何跟聶隱娘相處。

下一刻，林予曦摸上黎君羨的腰腹，讓男人忍不住悶哼一聲。

接著，略帶悲腔的聲音傳出：“君羨，是你答應過我，在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年，全心全意愛我的。”

“我......”

黎君羨遲疑了，內心在動搖。

感受到林予曦小手的冰涼，他眼中也染上一抹熾熱的欲望，而後說道：“等到七日後大婚洞房，喝過合巹酒，我允許你與我行房事。”

“若是懷了孩子，生下來我會養著。”

“可要是沒有懷上，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林予曦，你隻是我暫時的王後，唯有聶隱娘，才是本帝一輩子的王後！”

林予曦心中滿是嫉妒。

可她不敢表露，隻能裝作委屈說：“好，君羨，那一天我會努力懷上你的孩子的。”

涼亭假山旁，聶隱娘如遭雷擊。

她萬萬沒想到，黎君羨連這等荒唐要求都答應。

聶隱娘痛得不能自已，靈魂都好似被撕碎，她能看穿諸多陰謀詭計，卻唯獨看不透黎君羨的心。

君羨，你真的有愛過我嗎？

還是說，從始至終，隻是因為我有能力幫你，所以才表現得如此深情......

我隻是你用來當上皇帝的工具。

聶隱娘分不清，也難以確定，她隻知道記憶中的黎君羨離她越來越遠，眼前的皇帝則是越來越陌生。

這時，胸口帶來劇痛，眼前視線也變得模糊。

她的視覺正在被剝奪。

聶隱娘心中生出一陣惶恐，要是現在瞎了，她該如何是好。

慌亂中，她腳踩在幹枯的落葉上，驚動了黎君羨兩人。

“什麼人！”

黎君羨臉色一變，厲聲質問。

聶隱娘自知無法隱藏，直接走了出來，躬身道：“臣是來認錯的，臣女不該以王後自居。”

“也不該貪戀帝師之位。”

“還望陛下恕罪。”

黎君羨注意到了聶隱娘的稱呼，心中湧現出巨大的不安。

她喊自己陛下！

她以往都是叫自己君羨，又或者是阿羨，不管自己以前犯下何等錯誤，她都沒有換過稱呼。

可現在，為什麼......

難不成她聽見剛才和林予曦談論的話？

黎君羨臉色一白，著急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聶隱娘隨口道：“剛來。”

這兩個字，讓黎君羨鬆了口氣。

而林予曦看見聶隱娘的到來，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故意走上前說：“君羨，雖說你現在失憶了，但你確實和聶隱娘有夫妻情誼在。之前那些事，就沒必要再計較了。”

“依我來看，五日後我與你大婚，不如邀請隱娘姐姐出席參加。”

“這說不定能更好地讓你恢複記憶。”

黎君羨心中憤怒，林予曦怎能提這種要求。

她明知自己是假裝失憶的，這不是故意給聶隱娘難堪嗎？

可想到剛才的生分稱呼，黎君羨心中也暴躁起來。

他故意笑著問：“聶隱娘，你覺得王後的這個提議如何？若是有你在場，說不定本帝就能記起你才是本帝王後之事。當然，有你參與，婚宴也多一份熱鬧。”

說完，黎君羨就無比後悔了。

他看見了聶隱娘的那雙眼睛，眸光黯淡，沒有半點生氣，也沒有半點情緒。

看向自己，更是沒有一絲的疼愛與寵溺。

那不是他記憶中的眉眼。

可他不知道，這會兒，聶隱娘徹底看不見了。

黎君羨忐忑不安，想要開口坦誠，卻聽見聶隱娘平靜開口：“陛下與王後喜結連理，臣女理應祝賀。隻是，臣女身無長物，這塊玉佩便當作賀禮吧。”

“至於婚禮，臣女應該是等不到。”

五日後，她早已成了屍體，如何能參加婚禮。

接著，聶隱娘從袖口處的口袋，摸索出一塊古樸玉佩遞了過去。

看見玉佩的刹那，黎君羨徹底色變，眼中蘊藏著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