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若笹懷七個月了，受這麼大驚嚇在半夜時候早產了。

顧秋風一看見李若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那巴掌大的丫頭，他恨不得把趙大紅吃了！

“你特麼的害人精！”

要不是顧元序在旁邊攔著，顧秋風肯定打上趙大紅的身。

趙大紅也是被嚇著了，再看自己閨女的樣子，她也是心疼的。

“要不是你家偷藏了好東西，我能上你家鬧嗎？那些個東西就該拿出來給我閨女補身體。”

“還要我媽說多少遍！沒收就是沒收！”

顧秋風氣的渾身哆嗦。

顧元序別過頭去摸了摸鼻頭。

“媽......”李若笹昏沉沉的被吵醒，趙大紅撲她床邊握住她手，“媽在呢！”

李若笹咬著牙使勁把自己手抽出來，“你非要害死我才安生嗎？”

趙大紅愣了愣，李若笹眼裏帶著恨意，別過頭去流下淚。

“媽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顧秋風把趙大紅趕走。

趁著在衛生所，顧元序準備去看看顧芳春。

走遍整個衛生所的病房，連個熟悉的影子都沒看見！

“三妹還沒來衛生所？”

顧元序在病床床尾跟顧秋風說呢，心想著不應該還拖著。

顧秋風分不出多少心神回應他的問題，囫圇點頭。

倒是李若笹聽進去了。

“大哥，我媽說她看見過三妹跟姓賴的那個男人，他們好像往縣城方向走了。”

“什麼意思？”

顧元序不敢承認，但不得不承認。

他三妹跟賴誌遠私奔了！

一大早顧元序就回家把這個消息給張金萍兩口子帶回去。

顧纁夏在昨晚救完火跑回來，盤點自己被燒的東西那叫一個心疼。

隻不過現在，她顧不上心疼。

“我是勸過姐的！但她不聽我的！”

這下是得了個實錘，顧芳春就是跟賴誌遠跑了！

張金萍動作一頓，把塞進火堆烤熟的土豆掏出來，擺大家麵前。

“先吃早飯吧。”

“時樞，等會去幫我請天假。”

張金萍自己先剝皮開吃，既不看誰，也不跟誰說話。

顧元序和顧纁夏內心戰戰兢兢，猜不出想法的媽蠻可怕的。

該去工作的工作，該去上學的上學。

張金萍最先去的就是趙大紅家，這回趙大紅是真被嚇病在床了。

李軍知道趙大紅惹出大禍來，找個理由跑老遠。

趙大紅半靠在床頭見張金萍，眼神閃爍。

“趙大紅，你就是病了也得管我家這幾口人吃喝。我家重建不起廚房，加上馬上農忙，你必須負責。”

“我是賠不起你們這麼大家子吃的！你把我胳膊腿拆了吧！”

趙大紅躺個大字耍賴皮。

“行，跟你私下講不攏，那就請村支書主持公道，你家老李指定能擔得起。”

趙大紅男人李水根在他們村也算是有能耐的，隔三差五跟人出去打板，同樣是出力氣，賺的比下地多多了。

張金萍剛起身，趙大紅立馬抓住她胳膊，“不能把我家老李牽扯進來！”

“怎麼能不牽扯？說不定你家老李正想抓你錯處談離婚呢。我聽隔壁村的說，你家老李在外頭可是有個像王翠翠那樣的相好的，說不定趁著機會把人家抬進門呢。”

張金萍真是戳中趙大紅肺管子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偏偏她還沒得反駁的。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趙大紅恨了半天隻能認了。

“我管！”

這兩字跟淬了趙大紅血肉似的。

張金萍拍拍她手背，“這就對了。”

她起身去打盆涼水進來，趙大紅愣住。看著張金萍拿麻布沾上水給她擦身上。

“做飯的主力軍可不能病了。”

趙大紅沉默著沒說話，張金萍給她身子擦爽利了，把被角給她掖好。

走之前塞了幾張票在她蕎麥皮枕頭底下，“不全都吃你的。”

趙大紅看見紅彤彤的肉票，憋著的一口氣不爭氣的散了。

離開趙大紅家，張金萍去找賴興隆。

賴興隆不是村裏的人，他也就是最近在她們這個鎮上送貨，去鎮上的供銷社才見到人。

兒子跑了的事，賴興隆估計知道的比張金萍早。

一看見張金萍就老大不好意思，他那沒出息的兒子還把人家閨女拐跑了。

張金萍把從他那收下的票還給他，“我家老三是用不上了，老大那邊收下的東西，我明天讓他給你送回來。”

“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我聽說你兒媳婦嚇得早產了，也是用的上的，甭說什麼還不還的。”

賴興隆給張金萍推回來了，連帶著也證實張金萍詐他的事。

東西真是老大收了。

臨跟賴興隆告別時，賴興隆還想送點東西，張金萍沒要他白送的。借了他的關係，用一張票買到兩份東西。

拎著這些東西就到衛生所看老二媳婦去。

“媽......”

李若笹內心惶惶，不敢直視張金萍的眼睛。

張金萍走近她的病床，手掌撫過她發頂，把買來的東西塞她懷裏。

“你身子虛，這些都是給你買來補身子的，就隻是給你的，別往你娘家送。”

李若笹看著懷裏的東西還有一罐麥乳精，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她。

“媽，我......”

“東東在家等著他健健康康的媽媽回家。”

“媽，你這是把你跟爸老底都掏出來了？買這些好東西給我媳婦，大哥和四妹不得叫喚？”

顧秋風眼饞，伸手就要掏東西，李若笹一巴掌給他扇邊上去。

李若笹嘴巴一癟，鑽進張金萍懷裏啜泣。

“媽......家裏的屋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媽不怪你。”

張金萍拍著李若笹後背寬慰她。

顧秋風有點酸溜溜的，“給我這個親生的買點東西唄。”

張金萍看他一眼，“看你表現。”

看望過老二媳婦，張金萍就回家去了。

顧秋風看著他媽的背影，說不上具體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怪怪的。

“媳婦，你有沒有感覺媽沒有高興，但也沒有不高興的那種感覺？”

“有點，總感覺媽壓著事呢。”李若笹歎氣，“怪我把家裏屋子燒了。”

“也有這個可能，但我感覺媽不是針對你的。”

顧秋風撈不著思緒。真要形容，那就是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顧元序回家路上還在琢磨什麼時候去狗蛋那把東西取了。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卻是感覺渾身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