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恢複那年,我怕經痛影響考試,到婦科開催經藥,卻被男友造謠得了臟病。
我想解釋清楚,他卻當著眾人麵斥責我。
“可雲說開藥都是要檢查的,你就那麼忍不了,要花錢脫褲子給男人看。”
那天後,村裏男女老少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哪那麼矯情,來個晦氣東西還開藥,騙鬼呢。”
“看病是假,想男人是真吧。”
我哭求他去找醫生問明白始末,他卻嗤笑一聲。
“你說沒脫就沒脫吧,我不在意這些,人家要說就說唄。”
“等我考上大學立馬帶你走,這點破事自然就翻篇了。”
可這次,翻不了。
有人當著我媽的麵想要欺辱我,她為保護我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當晚我家失火,有人見我被燒死,葉思衡跪在灰燼中哭到休克。
而我在京城大學臘梅花下,笑著填寫入學資料。
......
“啪!”
爸爸一巴掌將我扇趴在地上。
他目眥欲裂,恨不得將我碾為塵埃。
“你個賠錢貨,怎麼不和你媽一樣得個癌死了算了,早說你那麼癢,老子帶你出去賣還能換點錢。”
積壓許久的委屈與怒意瘋狂翻湧,明知會換來更狠的拳腳,我還是忍不住質問:
“爸,別人這麼說我就算了,你也不信我?”
男人不信,拿起毛巾圈起手,一下下砸在我的身上。
我拚了命從撞開門,拖著腿往門外走。
再過一會,大隊就要上工了,葉思衡會經過我家門口。
眼看我又要被拖回家,葉思衡終於出現了。
我渾身像是被注入能量般,大力甩開爸爸的手,鑽到他身後,攥著他的手,顫聲道:
“思衡,求你把那事說清楚,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垂眸看著我止不住抖動的手,眉眼有些鬆動。
“思衡哥,好巧啊,我們一起走吧。”
說完,好似才發現我一般補道:“啊,今禾姐在啊,那我不打擾了。”
葉思衡如同被燙到一般,用力扯開我的手。
“沒有,她還有事,我們先走吧。”
我攥緊他衣角不肯鬆,眼眶蓄滿淚水。
三年前我爸染上酒癮,第一次在家裏發酒瘋。
那天我被打得滿嘴是血,癱在地上等死。
他踹開家門,將我拽出地獄。
至今,掌心還留著他用力拉我時的溫度。
我不信那個曾為我拚命的少年,會真的鬆手!
可葉思衡隻是擰著眉,冷冷看著我。
“你別總是動手動腳,隊裏那麼多人,容易傳閑話。”
“我和夏叔聊過,他現在改了,你也別那麼記仇,父女有什麼隔夜仇。”
說完,他用力將我推到爸爸麵前,就自顧自和宋可雲聊起來。
我被爸爸硬生生扯進家,猩紅的眼眸透過門縫落在葉思衡的身上。
“自己不要臉,還想要小葉幫你說謊,你真該死。”
門內,我被堵住嘴,身上落下的拳頭如雨一般。
門外,他溫柔低頭,幫宋可雲拿下頭頂的落花。
突然,他回眸往門內看。
我下意識往門的方向伸手,死死盯著他的雙眸,無聲嘶吼,“葉思衡,救我。”
葉思衡似乎想抬腳走過來,卻被宋可雲拉住。
“今禾姐是不是知道你把摘抄的資料給我了,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葉思衡目光驟冷,冷聲道:
“她一天正經學都沒上過,全靠資本家出身的媽才識點字,我讓她幫你抄書,是為她好。”
說完,他與宋可雲並肩走了。
我的手無力落在地上,心如針紮。
葉思衡是下鄉知青,他總說等恢複高考,就帶我和媽媽離開這裏。
為此,我時常去廢品站撿別人不要的書,一點點地啃內容,想給他驚喜。
兩個月前,高考的風終於吹起來了,大家都在滿世界找資料,他也不例外。
我看在眼裏,但怕被翻舊賬,就暗戳戳將整理好的資料抄錄一份,編了個理由給他。
一個月前,宋可雲轉到我們大隊。
他說自己十歲時曾掉到井裏,洞口又小又深,隻有宋可雲不顧父母阻攔冒險下井救他。
救完人後她身體就變得很差,一幹重活就氣喘生病。
大隊隻有記分員不需要下田,所以想讓我把崗位讓出來。
我不同意,他氣得半個月都沒和我說一句話。
後來,他突然說隻要我再抄寫一份資料,他便原諒我。
我以為他是變相提醒我好好複習,暗自高興許久。
那幾天我白天去大隊忙活,晚上熬夜抄書,生生把自己磨瘦了0斤。
可今天我才知道,那份資料是給宋可雲的。
我不懂,為什麼他想報恩就一定要犧牲我。
木鐲子被強行扯下的痛感,讓我回了神。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尖銳的木頭斷麵,狠狠紮進我的大腿,心和身都痛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