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把茉莉花手串掛在兒子墓前,我用額頭緊貼著墓碑。
嗅著茉莉花殘餘的清香,衣著單薄地在陵園睡了一夜。
仿佛兒子和我相依而眠。
他興奮地將手環係在我腕間:“媽媽,老師說茉莉的花語是忠貞不渝。”
“你和爸爸一人一條。”
可下一秒,他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求救不能。
從噩夢中驚醒,我哭得直不起身。
如果當初我不一意孤行要陳景堯負責,兒子會被害成這樣嗎?
宋晚晚為了更好地發展單方麵取消訂婚出國,陳景堯失意酗酒。
他把我認成白月光,而我也半推半就。
畢竟隻有豪門陳家,才能挽救當時岌岌可危的林氏。
懷胎八月,我跪在陳母麵前求她給我一個名分。
於是,便有了這段荒誕的婚姻。
可愛他,何嘗不是我隱埋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也許父愛被喚醒,他開始逐漸回歸家庭。
可宋晚晚受挫回國那天,陳景堯一夜未歸。
我的美夢破碎。
他為了討宋晚晚歡心可以熬夜鑽研艱澀的調香知識,卻一再拒絕兒子批閱作業的請求。
他可以帶著宋晚晚環遊世界尋找靈感而拋下公司不管,卻抽不出空參加兒子生日。
宋晚晚磕破膝蓋,他逼著同血型的兒子抽血給白月光以防萬一。
我早該想通的。
可期盼他的回心轉意似乎成了執念。
兜兜轉轉,受傷的隻有我和孩子。
保姆背著陳景堯把兒子的遺物交給我:“少爺說,等您回來一家人一起過年的。”
顫抖著接過,是他送給陳景堯的新年禮物。
居然是一枚香囊。
頃刻間,我淚如雨下。
傻孩子,你爸爸喜歡的哪裏是調香,分明是宋晚晚。
可兒子這份豁出命的禮物,終究得不到陳景堯的半分憐憫。
我撥通律師朋友的電話,讓她幫忙擬好合同。
深深吐出一口氣,我來到宋晚晚的工作室前。
意料之中,陳景堯正細心喂著中藥,宋晚晚不時還要親一下他的嘴角。
就在二人眼神拉絲之際,我敲開門。
看到我的刹那,陳景堯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心虛,噌地一下起身。
沒等他開口,宋晚晚就發現我腰間的香囊,淚水奪眶而出。
“沐橙姐,你故意的。”
她牙齒打著顫,額頭布滿冷汗,身形搖搖欲墜:“我已經被你兒子害得失去嗅覺,你還要存心刺激我嗎?”
陳景堯心疼壞了,毫不猶豫地扯下香囊,拿起剪刀就要動手。
哽咽聲無法抑製,我撲通一下跪在陳景堯麵前。
“不要!”我死死扼住他的手腕,“這是兒子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啊。”
或許是後悔那天自己太過殘暴,陳景堯麵色浮現出一絲不忍。
突然,宋晚晚捂著心臟滑坐在地:“景堯哥哥,我怕......”
短短一瞬,男人不再猶疑。
哢嚓——
布料的撕裂聲異常刺耳。
“求你,你是他爸爸,你不能這麼對他。”
我用盡全身力氣抱住陳景堯的大腿,試圖伸手阻攔,可剪刀的寒光掠過,掌心瞬間血肉模糊。
陳景堯置若罔聞。
四散飄零的碎布在眼前打轉,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拳頭一下下落在男人身上,憤怒蠶食著我的理智。
“你不配做父親,你就是一個魔鬼!”
“你害死了兒子,你的親生兒子,你知道嗎?”
兒子,媽媽還是沒能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