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時,蘇漣漪已經被一堆名媛千金簇擁在中間了。
“漣漪,聽說顧大少對你一見傾心,你馬上就要當顧家的少奶奶了!”
蘇漣漪故作嬌羞地擺手:“別亂說。”
“說到顧大少,當初蘇晚凝和顧大少可是有婚約的,但這婚約都多少年了,顧大少也從沒高調地承認過,更沒像這樣流水一般的送高奢給她啊!我看啊,顧大少根本就沒想過要娶蘇晚凝。
現在顧大少心係於你,那蘇晚凝豈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話了?哈哈......”
周圍爆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是啊,誰不知道顧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雖然比不上謝家煊赫。
也比謝家那個癱在床上的活死人要好。
但我爸為了攀附謝家,竟然答應了跟謝家的聯姻。
我正欲轉身離開這令人作嘔的場合,手臂卻被蘇漣漪一把抓住,她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挑釁: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姐姐前幾天失蹤,就是跟野男人私奔去了!
可惜啊,被人玩膩了又給甩了,才灰溜溜地跑回來!”
幾名千金立刻用手帕捂住口鼻,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真不要臉!這種女人怎麼配當蘇家的大小姐的?”
“就是!要我說,這種草包就該配謝家那個癱在床上的廢物,別來謔謔我們漣漪了。
現在誰不知道,漣漪是大才女,她的‘月籠沙’係列業界都讚不絕口呢!”
我臉色鐵青,怒火中燒,正要開口反駁,宴會廳中央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隻見霍老爺子摔倒在地,周圍一片混亂,地上散落著一盒杏仁酥。
“這是誰送來的東西?!”
霍老爺子倒地不起,手臂上迅速泛起一片駭人的紅疹,口中已然開始吐白沫。
霍夫人撿起地上的杏仁酥憤怒至極,目光在我與蘇漣漪之間逡巡,語氣凝重:
“我記得,這份禮物是蘇家兩位小姐一同送上的。”
“霍夫人明鑒!”蘇漣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聲音淒厲地指著我:
“是姐姐!這盒杏仁酥是姐姐親手做的,是她!
是她想害老爺子!”
我怒視著她,這個蠢貨!無論今天是誰坐實了謀害霍老爺子的罪名,蘇家都逃不了幹係!顧修澤也別想獨善其身!
我和蘇漣漪被謝家的保鏢“請”到了一旁,直到私人醫生匆匆趕來穩住了霍老爺子的病情。
圈子裏誰不知道,霍老爺子對杏仁過敏,別說吃了,就是聞一聞都會起紅疹。
蘇漣漪嚇得渾身發抖,她本想借此機會討好霍老爺子,沒想到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惹出彌天大禍!
霍夫人眼神冰冷如刀,緩緩開口:“這杏仁酥到底是誰送的?”
“是姐姐!”蘇漣漪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膝行幾步,指向站在不遠處的顧修澤,聲音帶著哭腔:
“夫人若不信,可以問姐姐的貼身保鏢,說完,她用一種乞求又夾雜著威脅的眼神看向顧修澤。”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冰窖。
我知道,他一定會保蘇漣漪。
但我內心深處,竟還殘留著一絲可笑的幻想。
幻想他能看在往日情分上,說句公道話,哪怕隻是不偏袒。
然而,下一秒,他冰冷無情的話語,便將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擊碎。
“霍夫人,這盒杏仁酥,的確是凝晚小姐堅持要送的,漣漪還提醒過老爺子過敏,但她堅持要送。”
“蘇晚凝,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霍夫人語氣森然。
我慘然一笑,強行咽下湧到喉頭的腥甜,緩緩跪在謝夫人麵前。
還有什麼好辯駁的呢?
顧修澤,他有的是辦法讓我認下這個罪名,讓我萬劫不複。
就當是......還了他曾經在我絕望時,施舍過的那一點點虛假的溫暖吧。
“是我無心之失釀成大錯,我願意賠償。”
霍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賠償?好啊,那就......打斷她一條腿,讓她長長記性,知道什麼人是她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