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鋼管砸在腿上,劇痛讓我蜷縮,汗水浸透了襯衫。
指甲深陷掌心,鮮血淋漓,以此換取一絲清醒。
我在人群中瘋狂搜尋顧修澤,祈求他能想起自己的職責,哪怕隻是為我說句話。
卻看見蘇漣漪躲在顧修澤懷裏,他捂著她的眼,嗓音是哄小孩的溫柔:
“漣漪小姐別看,臟。”
字字誅心。
淚水混合著血珠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心中最後一絲溫度,徹底熄滅。
罷了,還清這頓羞辱,我與他,兩不相欠。
舊傷未愈,新痛更甚。
醒來時,陌生的保姆正在給我擦身。
“聽雨呢?”我抓住她的手腕。
保姆瑟縮著,眼神躲閃:“聽雨,聽雨她......”
“說!”
“聽雨呢?”我抓住她。
“聽雨姐她......她今天早上在別墅被發現,割腕了!”
新來的保姆哭著說,
“警方說她死前還被......被注射了毒品,身上全是針孔!”
我赤腳衝下樓,腦子一片空白,直到看見那灘尚未幹涸的暗紅血跡,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間將我淹沒。
保姆哽咽:
“聽雨姐說,她沒臉見你,她被送回來時,身上沒一塊好皮,說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我想起聽雨扇了蘇漣漪那一巴掌後,顧修澤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戾。
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聽雨!
滔天恨意焚燒著我的理智。處理好聽雨的後事,我從抽屜裏拿出那把鋒利的水果刀。
“顧修澤呢?”
“顧保鏢這幾天陪著二小姐去海島度假了,應該快回來了。”
果然,我在機場VIP通道外看見了他們。
顧修澤提著大包小包的奢侈品,正低頭吻蘇漣漪的額頭,眉眼間盡是寵溺。
怒火燒紅了我的眼,我握緊水果刀,瘋了一般衝過去!
“顧修澤!我要你償命!”
引擎轟鳴聲蓋過了我的嘶吼。
他與蘇漣漪同時回頭,一輛失控的轎車正朝我們高速撞來!
“漣漪小心!”
他毫不猶豫地將我猛地推向失控的轎車,自己則抱著蘇漣漪,一個旋身避開。
“砰——!”
我被撞飛,骨頭碎裂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鮮血從口中狂湧而出。
顧修澤這才看清是我,臉色煞白地衝過來抱起我。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水果刀抵在他心口,
一字一句:“顧修澤,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仿佛看見顧修澤慘白著臉,抱著我,驚慌失措地嘶吼著叫救護車。
再次醒來,他站在床邊,滿臉愧疚。
“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會......”
“不必了。”
我打斷他,心底一片荒蕪,淚水無聲浸濕枕巾。
“樁樁件件,你若真覺得虧欠,就去城郊那座廢棄的孤兒院,替我捐一筆錢,以我母親的名義。”
顧修澤皺眉,有些不耐:“那地方偏僻得很,來回起碼一周......”
“蘇漣漪被找回來前,也在那家孤兒院待過。”
我輕飄飄地補充。
果然,提及蘇漣漪,他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眼底甚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好,我馬上去。”
臨走前,他又回頭,語氣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討好:
“等我回來,給你帶城南那家你最愛吃的提拉米蘇。”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無聲地笑了,淚水卻洶湧而出:
“顧修澤,自此之後,我們兩清了。”
一周後,謝氏集團世紀婚禮轟動全城,紅毯從酒店門口鋪到主幹道盡頭。
他嗤笑一聲,那個謝家的活死人,也有女人肯嫁?
“是哪家千金這麼想不開?”他隨口問向身邊的助理。
助理戰戰兢兢:“是......是蘇小姐。”
此言一出,顧夜深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手裏的提拉米蘇“啪”地掉在地上,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