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猶豫了。
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已經得手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爽感。
直到下一秒,他一把捏住我的脖子,那力度似乎要將我的喉嚨掐斷。
“你認為你會有那一天嗎?”
我憋得滿臉通紅,拚盡全力也說不出一個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就在我以為今天肯定要死在他受傷的時候,他忽然又放開了我。
“咳咳......咳咳咳......”我一邊幹咳一邊用力的大口呼吸。
剛才差一點,隻差那麼一點,我就死了!
他則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折扇,一雙凜眸透著難以捉摸的陰狠,“說吧,下一步去哪裏找蛇膽?”
我原本也沒多怕他,但經過這一次之後我才徹底明白,他是真的會殺了我。
努力平複好情緒後,我的語氣也軟了幾分,“當年你的蛇膽隻是被我們白家先人帶走,卻並沒有真正得到,而是被一隻羅刹鳥尾隨,趁著夜深偷走了。”
他臉色沒有半點波瀾,緩緩轉過頭,問:“那又怎樣?”
“???”我難以理解,“你應該去找那隻羅刹鳥啊,那種怪鳥肯定是有人豢養,誰養的你就去找誰,肯定能找到你的蛇膽啊!”
“再說,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蛇膽說不定早被偷走的那個人用了,你去哪找呢?”
“看來剛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讓你學乖啊。”他看著我的眼神逐漸不悅,“我的蛇膽,一般人還無福享用,就算奪走,也隻能小心藏匿罷了。”
我被他嚇到了,聲音微弱的回道:“那為什麼非是我?你自己去找不是更方便?”
“聒噪。”他罕見的沒有發脾氣,而是用折扇輕輕挑起我的下巴,“收拾一下,去天冥山。”
“天冥山?”我疑惑問道:“你知道當年那隻羅刹鳥是誰豢養的?”
“不知道。”
“但你外婆不是想起來了嗎?”
他低沉且陰冷的聲音讓我渾身止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可見我的一舉一動,以及和家人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清楚知道。
就像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監視你。
“那沈叢......”我欲言又止。
柳扶硯收回折扇,那張猶如刀削般的臉靠近幾分,“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他死呢?”
我抿了抿唇角,“暫時活著吧。”
“畢竟如果在天冥山找不到蛇膽的話,我們還需要外婆提供更多的線索,如果沈叢出事了,那外婆就也崩潰了。”
他看著我的眸中柔意輕泛,卻又隱著無限陰狠和森寒,“你確實比我想象中有趣,也有一點點頭腦,殺伐果斷這點倒和我有點像。”
嗬,我倒八輩子血黴才會跟他這樣一個冷血的妖相像。
“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態度篤定,“幫你找到蛇膽之後,解開我的身世之謎,幫我找到我媽。”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心病。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他冷哼一聲,“再者,你怎麼就那麼確信,你母親還活著?”
原本我也沒多大把握。
一次次的,柳扶硯就這樣揪著我不放,他卻不說到底為什麼?
我猜測,這蛇膽就隻有我能找到。
否則,幾代人過去了,他不找任何人,偏偏就找我。
看準這點,我才敢跟他談條件。
“我看那些小妖都跟你叫一聲九爺,那我以後也稱呼你為九爺。”
我沒等他答應,繼續說道:“剛才的事我們就說定了,我不用準備,隨時可以出發,一定會幫九爺盡快找到丟失的蛇膽。”
他眸底陰沉的打量著我,俊美的五官泛著冷意,眼眸深處湧動著幾分病態的暗芒。
半晌,他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再次向我伸來,我下意識閃躲開。
這次,那隻手沒有伸向我的脖子,而是輕輕撫著我的臉頰,“記住,戴好我給你的那個吊墜。”
“否則,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敢有半分懈怠,趕緊把那個刻著蛇紋的山鬼花錢套在脖子上。
也是因為剛才發生的那些事實在嚇壞了我,說不定戴著這個吊墜,就能讓那些想要吃我的妖鬼有所忌憚。
柳扶硯又給了我一顆藥丸,看著奇奇怪怪的,讓我回去給沈叢吃了,保他暫時無事。
等我跑回家,天已經徹底黑了。
一進門口,麵對的仍舊是舅媽的謾罵和數落,大概意思就是我為什麼去這麼久,是不是就想讓她兒子死?
我拿出藥丸, 說是蛇仙賜藥後,她才消停了。
外婆看著我心疼,讓舅媽喂沈叢吃藥,把我拉到了堂屋,“淺淺,你和那個蛇仙真的......”
她是想問我們真的成婚了?
還是真的上床了?
無論哪點,他們不都應該心知肚明的嗎?
“外婆,現在這顆藥隻是緩兵之計,如果真想解開白家的詛咒,就必須盡快找到那枚蛇膽。”
外婆連連點頭,“我知道,剛才去翻了翻你外公生前留下的那些書,發現上麵記錄了我公公當年修行的地方,就是天冥山!”
“而且,那記錄的頁麵有這樣一張圖,你看看有沒有用?”
外婆快速從抽屜裏翻出一張破舊發黃的紙,我展開來看,上麵有些地方雖然已經模糊,但不能看出,是一張地圖。
“這......”
見我驚疑,外婆歎了口氣,“當年我嫁進白家,你那個外太爺就已經不在天冥山修行了,說起來,那裏更像一個傳說,沒人知道真假。”
“地圖你也看了,按照上麵標記的,那天冥山就好像在天之涯呢。”
是啊,遠在天邊的一個角落。
像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當年的羅刹鳥是真是假無從考究,天冥山是否真的存在更是無從考究。
但眼下我和柳扶硯達成協議,無論是為了活著的人,還是為了解開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謎底,我都得走這一趟。
否則,柳扶硯那樣陰狠偏執的蛇,是不會放過我的。
拿好地圖,我就從家裏離開了。
我走的時候沈叢醒了,舅媽一家對我沒有半分感激,反而拿著掃把將我趕出來的。
我沒有生氣,反而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即使沒有我,沈叢早晚自己作死。
走在黑漆漆的路上我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
柳扶硯也沒告訴我去哪裏彙合啊?
沒辦法,我隻好再上後山,說不定他就在那個山洞裏。
等我上了後山,那個山洞不見了,隻有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
和那天我們......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