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大一會,他們就從沈叢的房間裏拿出一個吊墜,正是我丟的那枚。
以前他們沒人能看得見這吊墜,如今卻都能看到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舅媽嫌棄的扔給了我,“肯定又是你給沈叢的,這才讓沈叢招惹上不趕緊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那個山鬼花錢,“舅媽,我勸你說話還是注意些,說不定都是禍從口出!”
“你......”舅媽剛要反駁,房間裏的舅舅就把她喊了過去。
奇怪的是,山鬼花錢重新回到我身上後,沈叢和那傻閨女是分開了,可兩個人依舊沒有恢複神誌,一直在地上爬,時不時的還吐著舌頭。
外婆更加焦急的跑了出來,“淺淺,我趕緊去打聽當年你外太爺修行的那座山在哪,你得快去找那蛇膽啊。”
看來,他們是以為,當下是柳扶硯給了一定的時間,隻要在這個時間內找到蛇膽,沈叢就能活下來了。
隻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沈叢如今遭遇隻是自作自受。
無論我找不找得到蛇膽,他都不可能活。
也不配活。
“您先打聽著,我再去一趟後山,看能不能和那條蛇好好說說,讓他多寬限我們些日子。”我提議道。
外婆想都沒想,連連點頭答應。
我在家裏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吃過午飯後才出門的。
而舅媽和舅舅,始終就在沈叢的房間裏看著,估計這幾天都沒空磋磨我了。
去後山隻是一個幌子,更多的是我不想在那個家待了。
無論是沈叢,還是那個所謂的舅舅和舅媽,他們都該死!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山腳下晃著,沒有任何要上山的意思。
但是突然間,天空響起一陣巨雷,四周都被蒙上一層不同尋常的黑。
因為害怕下雨,我就趕緊順著小路往回跑。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跑了很久,可腳步始終就停留在原地。
周圍的景色也明明在轉變,但隻要我回頭,還是在後山的山腳下。
難道是那條蛇?
“柳......柳扶硯,是你嗎?”我停下腳步,驚恐的四處張望,聲音更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我沒想招惹他,甚至連山都沒上,還在離家不遠的小路上徘徊,他不能這麼快就找到我吧?
風聲呼嘯而過,天色越來越黑,像是被罩進一口巨大的鍋裏,視線完全受阻。
我被風吹得把眼睛眯成一條縫,試圖判別方向,快點回家。
“你們聞到了沒有?好香啊。”
“是啊,是啊,這咬上一口,不得增加幾百年的修為?”
“是至陰之體和至陽修為的結合,一會你們多分我一點,我著急修成好看的人形呢!”
“呸,一會我先看看,是不是長得好看的陰煞女,是的話我已經有人形了,還要雙修呢。”
“你傻吧,她都散發出這種誘人的香味了,肯定是已經有捷足先登的,和她雙修著呢!”
“說的是,那我先吃一口。”
“不行,我先吃!”
“我先吃!”
......
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吵架,可我根本看不見半點人影。
風越來越大,眼睛被吹得一點都睜不開。
“啊——”
忽然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了我小腿一口,疼的我趕緊用力甩腿,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摔在地上。
緊接著又有什麼東西朝我撲來,我胡亂的想要從身上拍掉,觸感卻是一片毛茸茸。
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這才看見,我已經被一些‘動物’包圍了。
有狐狸,黃鼠狼,還有老鼠一類,它們紛紛齜牙朝我撲來。
剛剛小腿上的那一口,就是被這些動物咬的。
“滾開!”我一腳踢開一隻狐狸,可其他狐狸還會相繼撲來。
它們就像是要一起吃了我,根本不給我喘氣的機會。
這個過程中我已經被咬了好幾口了。
疼得我汗珠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掉。
“別咬我,滾開啊!”
慌亂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就摸到了兜裏的山鬼花錢吊墜。
更加鬼使神差的是,看見那吊墜的第一時間,我竟喊出了柳時宴的名字。
“柳扶硯!我死了就沒人幫你找蛇膽了!”
幾乎就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周圍狂風忽卷,把匍匐在我身上的那些小動物一起卷走了。
風停,從半空中緩緩飄來一個人影,正是柳時宴。
他落站在我麵前,手中搖著折扇,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冷且帶著幾分邪魅的樣子。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剛剛還要吃我的那些小動物們紛紛後退,一個個嚇得抖成篩糠了。
“九......九爺,怎麼是您?”
那狐狸能說人話,嘴角還帶著血跡,顯然它剛才是第一個咬我的。
柳扶硯不以為意,冷哼著收起折扇,指著身後的我,“她身上戴著刻有蛇紋的山鬼花錢,你們都不認識?”
“我......”狐狸猛地趴在地上,“九爺,九奶奶身上的香味太重了,我們鬼迷心竅,就......”
柳扶硯笑了笑,“沒關係。”
那些小動物們一聽,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歡呼著:“九爺英明,九爺大氣!”
我強忍著疼,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見柳扶硯大手一揮,剛剛那些歡呼的小動物就被瞬間捏成一團,變成一團手掌大小的強光。
“沒關係是因為,你們的這點修為,正好可以為她療傷。”
他陰沉的聲音落下,光團猛地扔到我身上。
我隻感覺被什麼力量衝擊了一下,再回過神,身上哪都不疼了。
低頭一看,那些傷口竟然瞬間愈合。
“這......”我難以置信的開口,“你殺了剛才的那些小動物們?”
柳扶硯抽出袖口的手帕,漫不經心的擦拭手掌,“怎麼?你心疼?覺得我太過殘忍了?”
我收回視線,“不是,就是覺得讓它們這麼輕易的死,實在太便宜了,畢竟剛才它們一起咬我時,那感覺可是生不如死。”
他擦手的動作頓了一瞬,看過來的眼神格外深邃。
半晌,他冷笑開口,“白清淺,到底哪個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日若讓你逮到機會,是否也想將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