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
看到黑氣形成的鼠頭作勢要咬楊爹,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大聲提醒道。
不過楊爹比我想的更機警,頭也不回,手一抬,就扼住了黑氣鼠頭命運的脖頸。
黑氣鼠頭居然還能像隻真正的老鼠一樣扭動掙紮,吱哇亂叫。
“叫叫叫,叫魂啊!”
楊爹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冷意,虎口一用勁,“砰”,鼠頭再度被捏爆回湧動的黑氣,縮回他另一隻手拿著的車牌上。
“嘿,五通神。”
他低頭冷笑道,“村婦愚婦給你臉尊稱你一聲神,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在老子眼裏,你就是個鴨脖!”
“太帥了!”
我看著楊爹舉手投足間,就把害得何師公和我們一村人九死一生的五通神給收拾了,這才深刻意識到他們師兄弟二人道行深淺差多少。
同時我對楊爹崇拜到了極點,眼睛裏都快冒出星星來了。
我覺得這個暴脾氣的幹瘦老頭簡直可靠到了極點。
“楊爹,你把五通神消滅了?”我滿心期待地問道。
“消滅?沒有!它應該是曉得老子的厲害,隻敢來一個化身。”
楊爹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吃了這麼大個虧,以後隻要在我這裏,他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等你自己出師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收拾它還不是小菜一碟。”
“啊,您的意思是......”
“老子講話算話,你既然活過了今晚,以後就是我們這一脈的弟子了!”
老頭認真地說道,“就衝你剛剛敢朝厲鬼開槍的狠勁,我就很看好你喔!”
“謝謝楊大師!”
“還叫大師嗎?”
楊爹斜睨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煙,緩緩道,“我現在救了你一命,你喊我一聲大師,我不挑你理,但出了這個門,你該叫我什麼?”
我福至心靈,驚喜道:“師......師父!”
“誒,乖!”
楊爹、不、我師父眯起眼睛,一臉很陶醉的表情,享受了幾秒鐘才說道,“好了,爽也爽過了,去睡吧,明天我給你主持入門儀式。
我有言在先,我們這一脈,求的是大無畏大舍棄,入門也是有風險的,可能比今天晚上還危險,你現在放棄也來得及。
反正五通小怪和它的爪牙,肯定不敢來找你麻煩了。”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大概是因為五通神被師父擊敗的緣故,我感覺身上鬆快了不少,不需要脫衣服,我都知道身上的屍斑肯定在消退了。
不過,我還是一咬牙,堅定地說道:“我要入門,我要學法,我想變得和師父你一樣厲害!”
何師公已經說過,像這次的凶險以後會源源不絕,難道我每次都能指望有人救我嗎?窮人家的孩子,更能明白靠自己的道理!
“哈哈哈,能看出為師的厲害,你這個眼力勁,就是天生的陰門種子啊!”
師父聞言又嘚瑟地叉腰大笑起來,被誇獎了我也很高興,就是總覺得他判定天才的標準好像略微有點怪怪的。
雖然五通神被師父擊退,我去掉了一個心腹大患,但我這個晚上反而睡得不安穩,起床以後腰酸背痛的。
依稀記得夢裏好像有一個比我小個一兩歲的小女孩,纏著我陪她跳了一晚上皮筋,就很扯。
洗漱的時候,我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屍斑,果然比昨天淡了很多,臉上也有了血色。
顯然,五通神的詛咒烈度,跟它自己的狀態是息息相關的。
在被我師父狠錘了一頓之後,剩下這點餘量,已經不足以把我往死亡深淵裏拖了。
來到電玩城的大廳裏,師父也已經起來了,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就帶著我出門嗦了一碗米粉。
回來之後,就從抽屜裏摸出兩顆膠囊遞給我,說道:“雖然那隻死老鼠已經被我打傷,不過它給你下的陰毒,還有一部分殘留在你體內,時間長了對你發育不好,吃點藥,排排毒。”
我接過膠囊看了一下,黃綠配色,跟市麵上賣的阿莫西林一個款,我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我們國家還有藥廠專門做這個藥的?”
我還沒完全醒,腦子昏昏的,下意識問了一句。
然後,師父臉上一貫的譏諷笑容,就讓我明白自己問了句蠢話。
他用一種看哈利油的眼神看著我,反問道:“你覺得呢?小子。”
“您自己做的?”
“這不是明擺的嗎?”
師父幽幽道,“不就是把藥熬好,提純結晶,再裝進網店裏賣的成品膠囊裏,能難到哪裏去?”
我啞口無言,卻又總覺得這畫風不對啊。
一個降妖捉鬼的道士製藥,就算不守著煉丹爐,至少也該用藥罐子煎湯藥吧?
仿佛是能感知我內心爆發的吐槽能量,師父臉一沉,問道:“你吃不吃?”
“吃吃吃,當然吃!”
我二話不說,連水都沒用,直接生吞。
開玩笑,我又不是自虐狂,能不喝苦得要死的中藥,我可是巴不得!
“這還差不多......”
看著我乖乖吃藥,師父的臉色才和緩下來。
“師父,我是今天就能拜師入門了嗎?”看他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對,我們這一門是替天行道,百無禁忌,不講究什麼黃道吉日,你既然找到我門前來了,那就是吉日。”
師父點點頭,道,“不過在入門之前,還要做點準備工作。”
說完,他就轉身走進了廚房。
師父平時都是去外麵下館子吃飯,但電玩城裏也有廚房,麵積還不小,爐灶廚具也一應俱全。
我期待地看著他的背影,還在猜測他要做什麼準備,但下一刻,他就拿著一把菜刀走了出來,問我:“孽生,你想砍自己身上哪一坨?”
啊?
啊啊?
啊啊啊?
我瞬間石化,什麼叫......砍身上哪一坨?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看我一臉的不可置信,師父不耐煩地催促道:“老何難道沒告訴過你,我們這一門入門的時候,都要切下身上的一部分,作為道籙的載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