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舟吃痛,捂著傷處皺眉,暗罵。
媽的,哪個不要命的,竟敢襲擊他?他非得…
啪!又是一下,比剛才更重。
陸雲舟發怒,挺直脊背,一把擒住那胡作非為的手,剛要發力,頓住。
“江知顏?”
“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瘋?”
“發瘋的是你!”江知顏以難堪的姿勢被抓,盛氣淩人的倒有些悲壯。
大聲質問,“陸雲舟,你背後搞小動作,暗中給我使絆子,還算是個男人?”
“陸董。”說話間,金秘書急著跑了過來,伸著兩隻手不知道從哪兒幫忙。
陸雲舟緩了緩氣,道了句,“你下班吧,不用管我。”
“是。”金秘書點頭,走了。
淩晨,凱天集團大廈前的台階,空空蕩蕩,隻有他們兩個人。
一個氣得發顫,一個無奈皺眉。
“江知顏,是你說要報複我,要跟我鬥。怎麼?還不允許我還手嗎?”
“要還你就大大方方的還!何必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哼,你太幼稚了。”陸雲舟嘴角扯過一絲冷笑,“商場如戰場,手段惡劣的爭鬥到處都是,我不過是派人稍加施壓罷了,連麵都沒露。”
“這種程度,都稱不上手段二字,怎麼就下三濫了?你要是連這點都忍不了,怎麼能在這吃人的行業裏站穩腳跟?又怎麼打敗我?江知顏,你別太天真了。”
陸雲舟鬆開她,又將她一把扯進懷裏。
掐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與他對視。
“所以,少費些力氣,乖乖回到我身邊來。往後餘生,我會照顧你。”
“任你撒嬌、胡鬧,驕縱、寵愛、金錢、名利,我也都可以給你,你完全可以過和從前一樣的生活,不好嗎?”
“別固執了,算我求你。”
“不可能!”
每個字,都如同從牙根下發聲。
江知顏的眼裏,隻有憤恨。
陸雲舟瞪著的眼,突然失了色,暗淡下來。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她但凡軟一些,他們也不會到如今這個境地。
隨著一聲歎氣,陸雲舟徹底放開了她。
江知顏頭腦發沉。
難受了一整天的身體,終於挺不住了。
她腳步淩亂,身子無力,站立不穩。徒然掙紮了兩步,一腳踩了空。
失衡。
她緊閉雙眼,準備好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
突然,隻覺腰間一緊,一股外力強將她拉回去。再勉強睜眼,發現自己已在陸雲舟的懷中。
視線模糊,她逆著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抹陰影襲來,額間冰涼。
是他的手。
“你病了?”
“瘋子,發燒的人大半夜的還亂跑什麼!”
“你怎麼…”
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江知顏的意識陷入一片沉寂。
終於,虛無的白色占據了她的一切。
她暈倒了。
——
再次醒來,她躺在一張寬大而舒適的床上。
肅靜簡約的裝修、深藍色的床品、精美的燈具,和種種細節…
這個房間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比熟悉。
這是陸雲舟的臥室。
五年前,她在這個臥室裏幸福的度過了無數個日夜。
沒想到,她還有能回來的一天。
做夢一樣。
這時,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江知顏緊急閉了眼,又瞬間悔恨——她為什麼要裝睡?
門響,腳步臨近,床微微顫動,是陸雲舟坐在了床邊。
他的手拂過她的臉頰。
無盡溫柔與憐愛,就像對待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江知顏的心潮控製不住的澎湃。
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在留戀他、甚至渴求他。
“知顏…”陸雲舟輕聲,“你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好乖。”
“你要是一直這麼乖的話,可多好…那樣,我們一定會很幸福。我們…
”
“喬小姐!您不能進來!”
突然,樓下傳來騷亂聲。
喬婉書的高跟鞋在樓梯上節奏淩亂,卻擲地有聲。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臉上的那抹溫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陸雲舟冰冷的低音:
“婉書,我房間裏有人,你不該進來。”
“你房間裏有女人…”喬婉書聲音發顫,“雲舟,你讓別的女人躺在你的床上,我這個做未婚妻的都不能過問一句嗎?”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太過分了!”
“江知顏不是別的女人,你知道的,她是我深愛的人。”
“嗬…”喬婉書惘然,失了魂似的,“雲舟,因為她回來了,你現在裝都不裝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同意跟我訂婚?你那麼愛她,就等她好了,為什麼要訂婚!”
“知顏病了,在休息,我們出去說。”
陸雲舟去拉她。
喬婉書沒躲,隻是低聲發問,“陸雲舟,你非要這麼傷害我嗎?”
無盡哀怨。
“對不起。但在你和她中間,我無條件選擇她。”
“好…”喬婉書眼裏含淚,顫顫巍巍的後退了一步,不住點頭,“那我走。”
“我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你也權當我沒來過…”
如此卑微的態度,讓陸雲舟也不禁皺了眉。
“婉書,你聰明漂亮,家世好、又有名氣,喜歡你的男人那麼多,你你何必在我這裏受委屈?”
“我也不知道…”喬婉書苦笑,悠悠的,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雲舟,我對你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
“無論你怎麼趕我、罵我、傷害我…隻要你隨意招招手,不,不用你招手,我也會主動跑回來的。”
“哪怕是假的,哪怕隻是個虛無的名頭,隻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這樣,行嗎?求你,別再讓我不堪了…”
陸雲舟的心糾成一團。
他已經說的夠清楚了,該發的狠也沒留情,為什麼,還要對他執迷不悟…
該死,難道要他把事情做絕才行?
“婉書…”
“我走了!”喬婉書猛的在臉上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眶更加狼狽,“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明天我要去出差拍綜藝,大概三天回來。”
喬婉書用力抿著唇,“到那時候再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陸雲舟歎了口氣再回頭,見江知顏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