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噩夢顯靈。
我女兒又把貓兒抱回來,還跟我賭氣不說話。
“乖囡,能不能暫時不養貓?”
我打著商量,瞧見她外套裏包裹著的一抹雪白,心下稍安。
女兒卻把那貓咪抱得更緊,“不行,我現在隻有小黑…小白了,絕對不能再失去它!不然到時候肯定好多小朋友,都覺得我以前說的貓朋友,都是編出來騙人的......”
她難得有主見,偏是在貓咪上跟我擰。
我“唉”一聲歎氣。
仗著自己是個大人的優勢,將那隻散發著消毒水味的白貓隨手一拎。
拉她到了主臥裏。
“心星,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我憂心忡忡,對上女兒懵懂的清澈眸子,到底還是語言加工。
“其實昨天那隻小黑貓,我之前在別的地方見過......”
我假說是出差時,見到一模一樣傷勢跟叫聲嗲嗲的小黑貓。
“…後來領養它的那戶人家,全都慘死了,一個不留!”
“媽媽,你是在講故事嗎?”
女兒眨眨眼睛,看了下窗外,“可現在也不是晚上呀。而且我已經長大了,不怕鬼故事了。”
我心裏憋著股恐慌。
想不管不顧說出上輩子經曆的所有事,又害怕嚇到她幼小的心靈。
眼見女兒手都往門把手上放,分明一心念著客廳裏那隻純白貓。
我一下子急了。
蹲下來,緊緊把她往懷裏抱,小聲叨叨。
“總之媽媽說的都是真人真事,我真的好害怕你會被貓害死......”
“閨女你就聽媽媽的,別再想那隻小黑貓,讓它跟條件更好的人離開好不好?
女兒心星背對著我,我沒瞧見她糾結亂纏著的小手指。
隻聽見悶悶一聲點頭。
“嗯…”
她眼睛不停眨,視線胡亂地四處飄。
我給女兒準備了早餐,親眼瞧著她進了幼兒園,才鬆口氣。
“咦?”
那書包的拉鏈處,恍惚間好像縮回了一條白中夾著黑雜毛的尾巴?
疑竇閃過,捉摸不著。
細一看分明是女兒不知何時新換的毛茸茸掛飾,分明還懸落在外邊。
我揉了揉眼,興許是一晚沒睡,看花了。
轉頭去公司上班。
中午還打電話給之前那家寵物醫院,推我一個已經簽了證的客戶過去,
“那貓顏色黑沉沉的,眼又綠,到時候你們把它鎖家裏頭就行。”
“要是抓老鼠不行,到時候我另送你們一隻!”
想著對方家族一脈相承的好身手,約莫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畢竟妖怪,也欺軟怕硬。
可下午五點,我打開手機查看訊息。
“這小黑貓看著呆傻傻的,好像沒你之前說的有靈氣......”
即時聊天通訊裏,白跑一趟的客戶不太滿意。
我點開她發來的圖。
對上鏡頭的黑貓瞳子陌生極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心臟不安狂跳。
女兒所在班級的家長群裏,其他家長跟班主任這時都連連@我。
“厲心星家長,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怎麼讓閨女帶流浪貓來學校啊,現在都抓傷我女兒,你說怎麼辦!”
我一路馳騁到社區小學。
反抓著班主任問:“怎麼回事?我女兒現在在哪裏?!”